除了最初启动的时刻,之后的一切必须是沉默的,但一切都要在一种连贯且有秩序的节奏和顺序中进行。犹如晨钟暮鼓每次敲击之间相隔多久,敲击时的力度,等待回声时的态度全有严格的执行标准。好像摩斯密码哦。 到了后来,他盘膝而坐,双臂环抱着她,她终于确定了,忍不住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耳边小声问,“咱们这是在双修么?” 季锋小声“嗯”了一声,继续一丝不苟完成他的程序,似乎是为了阻止她再分神,微微侧脸,找到她双唇亲吻,然后再也没分开过,直到结束。 瑶光彻底懵了。 她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季锋不喜欢旁人提起他家的道观了。 很明显,他家擅长的不是什么黄岐之术,而是别的术法! 各种野史都有记载,穆宗皇帝老年时为求长寿,积极和道士们学养生之术,有人向他推荐双修之术,不过穆宗那时已经太老了,练不了,引为憾事。 我去,难道野史说的是真的! 不过,这术法和她想像中差别巨大,气氛和过程几乎可以用庄严肃穆来形容。 施术的主导者显然在精神上消耗极大,以致于结束之后,季同学趴在被缛上,半阖着眼睛,神态比靠在暖炉边打盹的猫咪还要温顺。 瑶光和他并肩趴在一起,运转内力,并没发现有什么了不得的不同,只觉得身心舒畅,精力好像比之前还充沛,全身经络暖融融的。 她理一理他耳边垂落的头发,轻轻亲亲他眉梢,“这样子你会很累么?” 他闭一闭眼睛,“不累。就是神倦。”他又睁开眼,侧首看看她,忽然说了句让瑶光十分意外的话,“我能给你的,只有这样罢了。” 瑶光惊讶地看了他半天,展开双臂搂住他肩膀,“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和别人试过?” 季锋眨一眨眼睛,“嗯。我师姐……就是我曾经的未婚妻,我和她。她母亲生她时意外动了胎气,怀胎七月早产,以至于她先天不足,禀赋虚弱。以她体质,其实是活不到成年的。她父母先是设法和我家结交,又让她拜我母亲为师修习养生之术,后来,早早给我们定了亲事……唉。” 瑶光听出这声叹息里包含的种种委屈,愤懑,搂紧他,把头贴在他脸上,“你喜欢过她么?” 他认真想了一会儿,才摇摇头,“我从小和她定了亲事,只知道将来要和她过一辈子的。她比我大一岁,七八岁时拜我母亲为师后,从此一个月中有多半个月住在我家……大家都叫我让着她,因为她擦破一点皮都会流血不止……” 瑶光想,这姑娘大概是有血友病?倒没听说过血友病患者能通过双修改善体质的,但是这类患者,如果是女患者,存活率比男性更低,到了青春期初潮之后,每次月经出血不停,很快就会难以存活。 可问过季锋,她才知道这位师姐病情不太像血友病,只是实在太弱了,有个风吹草动就躺下了,高烧不止,抵抗力实在太低。 季锋说,“我母亲一直给师姐服用药物,想叫她不要太早有天葵,可到了她十七岁时,还是抑制不住,她爹娘视她如命,便想叫我们提前成亲,可我爹娘也有私心,他们怕我师姐成婚后还是活不下去,而且,她如此体弱,就算我们成亲了,她也未必能借我之力活下去,若是新婚不久她死了,我落得个克妻的名声,以后也娶不到像样的妻子了。于是我师姐爹娘就妥协了,建议先私下做个结道侣的仪式,我和师姐成了道侣,自然就可以双修了。” 瑶光追问,“那你师姐治好了么?” 季锋叹口气,笑道,“治好了。要是治不好,她爹娘怎么会十年前就跑到我们家结交?她体质特殊,就像一个没底的酒杯,存不住气血,跟我娘练了快十年内功后,杯子底已经补上了,但仍像个小筛子,葵水来时,筛子的孔就会变大,好不容易存贮的气血就又散失了,必须借助外力修宫养气。” 他停了一会儿,又长叹,“唉,要是陛下没有到云州就藩,我没有结识他,也许,我和师姐就会像我爹娘一样,相敬如宾,每月朔望双修,然后各自修道,等我三十六岁时纳妾生子,或是收几个徒弟,平平淡淡度日,一辈子一眼就能看到头。可是,两年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