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今日的庆功宴上,几个随着端王出京没能捞到战功的老将就端着酒挨个来恭喜他了,年少有为啊,还未弱冠,已经升到正四品校尉了,可比我们这帮老家伙强太多了…… 十七郎虽是宗室子弟,又得皇帝宠爱,但一来他爹张掖王在一众藩王中既没权又没钱也没什么太牛掰的本事,出名的只有生孩子这一样,这些老兵油子着实不大看得起,二来,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关系户,这个功劳是靠着皇帝的宠爱才落到自己头上的,其实派哪个锦衣卫督使都能完成,他觉得既然已经得了便宜,再不把这个酒给喝了更叫人瞧不起,那以后还在京城混个屁呀,来,喝!走起!谁怕谁!因此对敬酒者来者不拒,宴会还未结束,他已醉得不成样子,端王便叫人备车,亲自送他回去。 十七郎在宫中尚能维持住体面,回到家一进内堂大门立即又跑出去吐了,等他摇摇晃晃回了卧室,傻眼了。 他六哥,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握着本从他床头拿的书,脸上带着笑,眼神能杀人,“十七郎,没想到,你也爱看这个书啊……” 十七郎一下酒醒了。 端王手指一动,书页哗哗翻动,他用两指夹住书中夹的一页纸,轻轻笑道:“你这图,还不舍得丢掉呢。嘿。”说着把图撕了连著书劈头砸在他脸上。 瑶光听到这儿,不用想都知道那本书是什么。还能有什么?她的床头读物《金灵翘传》呗。 十七郎被书砸在脸上,人懵了,他一个字也没来得及说,端王就走了。 他站在原地心乱如麻,等神智稍微恢复,就骑着马出来了。 瑶光连忙问,“你确定没人跟着你?你的马放在哪儿了?” 十七郎道:“没人跟着我。我还不至于失了智。我换了身衣服从后院马厩牵了匹马偷溜出府的,赶在城门关门之前跑出来的,一路上哪有人跟着我?我不敢从翠谷正门进来,从后面山谷绕过来的,那里有几户人家养着牛羊,我把马放在人家牛棚里了。” 瑶光揉揉太阳穴,“你这傻瓜。”她深深呼口气,又问,“这么说来,其实他并没明确地问,你也没有给他任何回答。” 十七郎皱眉,大惊,“姐姐,这还用问?这还用我答?我还有胆子、有脸面答?” 瑶光再次无奈摇头,唉,小弟弟就是小弟弟,“所以,你是在他冷笑质疑你的时候,露出了什么表情?是不是?” 十七郎沉默片刻,目光闪烁,点了点头,“大概,确实如此。” 瑶光突然笑了,“然后,你觉得,你的表情,等于默认了他没问出来的问题?” 十七郎急了,抓住瑶光的手臂用力摇了两下,“姐姐,我这么赶过来,不想惊动任何人,跑来给你报讯,是为了什么?你怎么还能这么没事人似的不慌不忙?” “哦,我也想问你,你这么偷偷摸摸又着急忙慌地跑来找我,是想要我干什么呢?”瑶光仍旧微笑着,还顺手摸了摸十七郎的脸。 十七郎急得双手握拳往盖着被子的大腿上捶了几下:“还能干什么?给你通风报信,让你赶快跑啊!你收拾好细软,我背你越过溪涧,我带了两匹马,给你一匹,你骑术不错,可以在天亮前赶到京郊四县任何一处城门,天亮后城门一开你就进城,之后再出京畿,往西北或是西南走。陇西有了雪灾,皇上命各西部各州府调集商队运送救灾的物资,这一路上必定有很多商队,你可以找个商队跟着走一段,到了瀍州之后,你再转向东方,去卉州,从那里坐船,可以一日之内直到泉州,你不是有个好姐妹孟令仪在那儿么?求她帮忙,让你混上商船出海,再之后,不管是去东山国,还是下南洋诸岛国,从此海阔天空。”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帛书,“我从前跟着季指挥做锦衣卫密使时偷拿了他几份路引,全是空白的,你一路上用一份,过了几城,就再换一份,更换身份。”他叹口气,“姐姐,我对不住你。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瑶光接过这叠帛书打开一看,果然是印着繁复花纹的路引,绝难仿造,路引上甚至盖好了各种公章印鉴,只空着持证人身份的部分。 这东西,搁在现代,就好像空白的真护照一样。杰森.伯恩在苏黎世银行的保险箱里就放着一叠。 想来,是锦衣卫们执行秘密任务时用的。 瑶光握着这叠路引往手掌上拍了拍,收在床头柜中,“行啊十七郎,你可真是个人才。连锦衣卫的东西你都敢偷。啧啧。” 她目光盈盈,看着小少年那张尚显得稚嫩的脸,“我问你,我走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第111章 对峙 我走了之后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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