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惟起身去看。 路边,一个灰衣男人弓着背站那儿,他一手拎着破麻袋,一手抱着两个汽水瓶,身上很脏。看见许惟,他失神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脚往这边走,被老板娘挥舞着擀面杖吓回去了。 隔壁文具店的老板也拿着拖把出来赶。 那男人怯怯地站了会,拖着麻袋走了。 老板娘松口气,招呼许惟:“没事了,回去吃吧。” 回到桌边,老板娘猛然记起来,“对了,你说的那学校还真有过件事。就刚刚那傻子,蒋大云,他把那学校一个老师砸死了。” 许惟放下筷子,“是怎么回事?” “具体也不清楚,就知道那老师晚上死在操场,是蒋大云弟弟报案的,他弟弟在学校管仓库,蒋大云也在仓库住,他有精神病,那天发得严重。” “后来呢。” “听说被带到精神病院关了两年,后来又回来了。大家都很怕他,他弟弟在城里做事,好像赚了大钱,专门找人回来照顾他,但他还是到处乱跑。” 许惟问:“还有别的事吗?” 老板娘奇怪地看着她,“要有那么多事,还得了?姑娘,我们这地方虽然小,也穷,但也不都是豺狼虎豹啊,天底下还是好人更多。” “您说得对。” 许惟笑笑,低头把饺子吃完,付了账,同她道别。 天边乌云翻滚。 许惟回到镇医院门口等车。 最后一趟回城区的大巴已经走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小面包车。 然而等了一个多小时毫无所得,经过的车都不去城里。 许惟看看附近,没发现有“旅馆”的字样,更麻烦的是,她告诉颜昕晚上在客栈见,如果回不去,颜昕恐怕会着急。 许惟摸出手机想给颜昕发条短信,编辑到一半,一个电话打进来。 许惟手顿了下,还是接了。 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囡囡?”是许惟的母亲方敏英。 许惟应:“嗯。” “吃晚饭了吗?是不是很忙?你回去好多天了,怎么也没给妈妈打个电话?” “很忙。” “囡囡……”方敏英说,“我今天去医院了,她还是那个样子,要是醒不来怎么办啊。她就这么躺着,每天都得交费,这也不是办法。” “那你说怎么办。”许惟笑了一声,“要把她丢掉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敏英的声音有些慌,“囡囡,你不要生气,妈妈只是担心给你增加负担,单请那个护工都要花很多钱了,你工作也辛苦,身体又不好……” “好了。”许惟打断她,“我说过,医院那边你不要管,也不用去看她,你就在家照顾外婆。我挂了。” 最后一句讲完,电量耗尽。 天黑之后,来了辆银色小面包。 司机探出脑袋问:“去哪儿?” “去城里,汽车站。” 司机摆手:“城里到不了,我就到九星桥,离城区也就三里路,走不走?” “后头还有车吗?” “没了!你看这天就要有大暴雨了,谁还往城里跑?” 许惟:“行,就坐你车。” 许惟被司机坑了一把,九星桥离城区远不止三里路。她下车走了很久,黑灯瞎火,又赶上暴雨,淋个透湿。 这地方昼夜温差明显,下雨后温度降下,湿衣服裹在身上很不好受。 许惟气起来脾气也大,一路把那狡猾的司机咒了百遍,词儿都不带重样。 或许,也有点委屈,不知道为什么来受这份罪。 所幸石子道只有一条,不会走错。 走了一段后,远处有了零星灯火,雨也变小。 黑茫茫的夜色里,迎面迸来两束光,接着是汽车的声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