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季安很快用完了早餐,半碗粥,一块面包,便是所有。她又回到了楼上,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天地里。 那是一间画室,宽敞,向阳,光线充足,带有很多书。原来也是间书房,在经过半年的不知所措和无所事事后,她询得同意,将这里改成了画室,终于找到了自己可以做的事情。 说是改,也不过是添置了一些东西,原有的陈设皆不曾动过,只是突然有一天,她发现里面原有的很多东西都被搬走,这才知道,纪崇均原先也在这里办公过。不过当她使用后,他就再没有进来。 他从来与她泾渭分明,所有她使用过的东西,他都不会触碰;所有她待过的地方,他都不会出现。先是这间书房,现在是这座别墅。 她在这间画室里度过了过去一年半里大半的时间,她是美术专业出身,热爱画画,现在画画成了她的消遣,也成了她的慰藉。 待在这里,就不必怕出错,不必怕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只是往常都能很快的投入进绘画的世界中,这一次却是无论如何都入不了神。房间很安静,阳光落在色彩斑斓的画卷上,却只折射出了迷离的光。 程季安听到了自己的心在跳,沉闷的,又空洞的。 这座房子很大,却好像只有她一个人。 今天,是她嫁给纪崇均整两年。 两年,短暂又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铃声吵醒了她,一看,却是顾幼珊打来了电话。顾家与纪家是世交,幼珊也是她在这唯一的一个朋友。 “喂……”程季安接了电话,感到自己声音有些沙哑。 另一边顾幼珊的声音却轻快,“安安,今晚我们就去新开的那家尚呈会所吃饭吧,听说那里的琼玉盅特别好吃,我还没去过,这次正好去尝一下……” 幼珊前两天刚从国外回来,昨晚就已打电话约她今天一起吃饭,当时她没有想好地点,而她也只是说明天再说。 “好。”不过现在也无需再想。 傍晚六点的时候,程季安出了门,跟幼珊约好了七点,不见不散。坐得是纪家的车,开车的是老周,她的专职司机。纪崇均与她疏离,却给足了她身为纪夫人应有的待遇,一开始她不明白,后来也就想明白了。 老周话很少,她也一直安静,两年的相处,两个人早已习惯彼此。一路沉默。 停至尚呈会所门口,老周快步走下替她打开了车门,方才开口,“太太,我在停车场等您,有什么吩咐尽管打我电话。” “我估计有一会,你先找个地方歇一下,走时再联系你。” “好的。” 老周很快开车走了,程季安转过身,也已往门内走去。 尚呈会所,富丽堂皇,璀璨夺目的巨大水晶灯下,往来皆是富贵。程季安一度局促过,现在再到这样的地方,早已能够适应。拿着手袋,高跟鞋走过光滑可鉴的地砖,举手投足,尽是得体。 只是再适应,也不是真正的欢喜。电梯镜子里的那人,面容美好,眼中却有着一闪而过的疲惫。 幼珊定的包间在二楼西侧的位置,一进门,她就给了她大大的拥抱。 “安安,我可想死你了。” 幼珊比她小两岁,热情又热闹,刚嫁入纪家时她谁都不认识,是幼珊主动过来聊天,后来也是她时不时拉着自己吃饭,游玩,参加聚会,认识了或多或少一些人。一开始她还有些不习惯,因为她从未接触过这么热情的一个人,后来也就慢慢适应。她的世界太安静了,她需要这样一个人出现她的身边。 幼珊拉着她入座,又皱起了眉,“安安,每次见你你都穿得这么正式……你才二十六岁,有必要穿得这么老气横秋么,都快跟我妈一样了,真是白瞎了你的颜…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