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灿英气得直跺脚,踢开脚边的试卷,垫着脚赶紧上楼,问樊刚,“唐知综呢,他人呢。” “出去买菜了。”樊刚冷冷的回了句,请老师们去沙发上坐,然而都不乐意,说他们在旅馆住了几天没洗澡,害怕弄脏沙发,樊刚不好再劝,只得蹲着陪他们看试卷,高考结束的第二天书店就有卖高考试卷的,好多考生都买了,太想知道自己成绩如何,精力好的直接重新做了遍请人看看准不准确,樊刚是读完整个高中的,和高考无缝衔接,他懂的知识要比丢了书本几年的知青们多,他扫了眼试卷,能肯定的题都直接说答案,惹来其他人嗷嗷大叫,“你怎么算出来的,我听到有几个人说的答案也是这个。” 樊刚就拿笔算给他们看。 而楼梯上的冯灿英像个外人,完全插不进去话的那种,她愤愤不平的回到房间,房间里乱糟糟的,樊文忠的脏衣服脏裤子哪儿都是,冯灿英刚坐下就闻到股脚臭味,低头看,是樊文忠的袜子,冯灿英烦躁的踢开,随后坐到床边,待心情平静点了再慢慢收拾屋子,樊文忠不会做家务,她走了这么久,梳妆台上已经落了层灰,她不想下楼,直接拿干毛巾擦了擦,到擦衣柜时,鬼使神差的,她打开衣柜门看向带锁的抽屉,冯灿英不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抽屉有多少钱她从来没细数过,家里每个月开销多大也从不细算,因为她有钱,不缺钱,只管往外花就是了。 此刻不知怎么回事,她竟然想数数抽屉里的钱,于是拿钥匙打开锁,轻轻拉出抽屉。 只见满满当当的钱就剩下两沓在那,存折也不知道哪儿去了。 她惊叫声,只感觉胸口喘不过气,身体直直躺了下去。 冯灿英晕倒还是樊文忠发现的,他回家时间晚,吃过晚饭就上楼,推开门看冯灿英躺在衣柜边,身体冷冰冰的,以为人死了,吓得他双腿颤抖不止,惊恐万分的喊人,樊刚最先跑到门口,比起樊文忠的恐惧,他显得异常淡定,“又作什么妖啊。” 樊文忠:“......” 樊刚进屋,弯腰扶冯灿英,感觉她软绵绵的没力气,这才意识到严重性,扯着嗓门喊唐知综,然后唐知综开拖拉机把人送去了医院,据医生说,没啥大问题,就是晕倒的时间太长,屋里冷,得了感冒。 醒来的冯灿英像疯子似的要找唐知综拼命,不问她也知道存折和钱是谁拿了的,唐知综,除了唐知综不会有其他人,她躺在病床上,整个人像得了精神病,不是捶胸口就是蹬腿,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樊刚心里害怕,不敢在病床前守夜照顾她,央求樊玉兰去,樊玉兰也怕说什么都不去,还是樊文忠在医院守到天亮的。 晚上有樊文忠,白天没人啊,姐弟两商量后,决定让陆厨子帮忙照顾冯灿英,大不了给他工钱,无论如何,不让她们姐弟去就行。 厨子好不容易以为自己煮几天饭就解脱了,等到市长夫人回来就能拿到钱回食堂,哪晓得市长夫人又病了,市长事情多,市长儿女又不懂事,想要拿到钱,除了帮忙他也没别的办法,就是每天去医院送饭看到市长夫人那张愤怒的脸心里毛毛的,以致于市长夫人出院回家,他也没胆子问市长夫人要钱。 哎,这年头,要债的也不容易啊。 唐知综以为冯灿英会找自己麻烦,想方设法把钱要回去,结果并没有,听说她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就回家修养了,安安静静的,简直像另外个人,唐知综想找机会回市里看看,奈何年底生产队事情多,先是号召大家伙分粮食,接着是运猪去外县卖,他卖猪的事县里和公社都知道,不过睁只眼闭只眼没人吭声。 今年唐知综不准备自己去了,他有存折犯不着冒着长痔疮的危险开车,他让唐知福带几个村里的汉子去,去的汉子每人给20元补贴,卖猪得来的钱要分给每家每户的,卖的价格越高,分的钱就越多,唐知福有刘春玲那么个好心肠的媳妇,不努力挣钱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因此,唐知福没有拒绝唐知综,而是问唐知综怎么和人说价格,他们生产队养的猪肥,价格要比外县猪肉贵,这也是唐知综凭本事抬起来的,唐知福担心嘴笨,别人讨价还价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