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在树丛里注视着这一切。 清浅进了院子后,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再次从脊背升起,她摸了摸腰间的磨得锋利的剪子,才觉得稍稍平静些。 院子里头树木森森,清浅在这阴凉下用铜钥匙打开了阁楼的门,里头阴风惨惨而出。 显然,上午桃木来过,烛火在燃烧。 烛火中,画像上头的季福公子笑容有几分狰狞。 清浅在阁楼的门槛上,将跨未跨之际,看着外头的诡异和里头摇曳的烛火,心中蓦然升起一个念头。 这院子不像是祭祀季福公子的,倒像是镇压季福公子魂魄的。 不然为何外头的树木是高大的槐树呢,槐树可是鬼之木呀! 还有为何保太妃独独信任桃木? 是因为桃木的名字辟邪吗?还是因为桃木相貌丑陋,能镇住鬼魅? 念头纷至沓来。 为何保太妃念的不是让儿子早生极乐的往生咒,而是消除业障的消业咒。 她消除的哪门子业障? 再瞧瞧这阁楼,无窗无沿的,且门槛有半尺高,似乎是害怕鬼魅爬出来。 清浅从小听祖父说故事,鬼怪是不能弯腿的,只能跳着走,故而有些地方门槛极高,便是为了防鬼怪。 所有的所有,最终被清浅化为淡然一笑。 哪有什么鬼怪? 即使有鬼怪,也冤有头债有主,找不上自己。 世上,人比鬼怪恐怖得多。 譬如,苏静好、大燕氏、林宗德等等。 清浅回身进了阁楼,将门掩上,取了烛台在手。 这一回,清浅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这阁楼了。 第一层很简单的布置,供案和高两米的栩栩如生的画像,一目了然,除了蜡烛大些,没有其他不妥当的地方。 很多地方的海灯,比这个更大呢。 清浅没有发现端倪后,上了第二层。 仔细观察下,第二层并非完全是密封的,在阁楼顶上,有几个细微的气孔,发散着微弱的光芒。 一床、一桌、书柜衣柜,依旧是没有变化。 清浅拿着蜡烛转了一圈,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似乎真就是保太妃为纪念儿子而设的。 目光定格在书柜上,昨日自己打扫,桃木特特拦着自己,莫非是这里有什么玄机? 书柜上头有些陈年的书,并没有翻看的痕迹,但一根烛台很突兀的在书柜中间。 烛台这么布置,很容易着火。 清浅向上提了提烛台,没有动静,复又左右转了转烛台,似乎听到咯吱一声,但很快又没了动静。 似乎只是一个烛台。 端着烛台,清浅来到床边,当时清浅在床上找到一根毛发,到底是什么的毛发? 清浅继续想瞧一个端倪。 万籁俱寂间,只听阁楼底下传来脚步声,沉闷又缓慢。 清浅浑身一惊,生生将“谁”这句问话咽了下去。 手中的烛光柔和,整个屋子都是橙色的光芒。 那脚步一步一步,如同敲击在心上。 清浅的心剧烈跳动着,这人是谁? 怎么进的阁楼? 他进来做什么? 那人从喉头里头发出荷荷两声笑,听得出来,是一个成年男子的笑声。 第二百四十一章 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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