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还年轻,尚能生养,册嫡子不必着急。”清浅继续道,“再说,嫡子并非要聪明者居之,老实忠厚是第一位的。” 青鲤忙道:“三姑娘说的是,奴婢便是这么劝夫人的。” 清洵抿了一口茶笑道:“我心中有数。” “今日前来妹妹是有事相求。”清浅招手让迎儿上前,笑道,“给夫人磕头吧。” 迎儿跪下磕头道:“迎儿见过夫人。” 清洵疑惑道:“这是?” “这是从前我在凌府时的姐妹,如今大燕氏死了,她无处可去,我不便收留她,只能请姐姐帮忙,收下迎儿。”清浅含笑道,“一应月俸供应,我每年一次交给姐姐。” 清洵忙嗔笑道:“一个丫鬟难道我还养不起吗?既然是妹妹让过来的,便和春兰一样,从二等丫鬟开始做起,如何?” 清浅笑道:“迎儿没有卖身契,姐姐斟酌着便是。” 外头一个欢快的声音传来:“母亲,儿子学堂今日散得早,儿子特来给母亲请安。” 边说着郑宜成踏进了内室,见到清浅,他的表情即刻收了欢喜,垂手老老实实道:“姨母好。” 清浅笑道:“宜成是来给姐姐背诗经的吧,来,给姨母也背一段,姨母瞧瞧你学得如何了?” 郑宜成结结巴巴道:“今日甥儿学的是论语,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清浅扑哧笑道:“朋若自远方来,瞧见你这般模样,必定会被弄得不知所措。” 郑宜成越发紧张了。 清洵安慰道:“下去吧,记得给你祖母请安,让婆子给换件干净衣裳,瞧你的衣裳都汗湿了。” 郑宜成再给清洵、清浅请安后方下去,离开的时候他好奇地瞧了一眼迎儿。 迎儿也好奇地瞧着这位地位特殊的孙少爷。 清洵笑道:“我发现这孩子特别怕你,一见到你就如同老鼠见到猫儿一般。” 清浅抿嘴一笑,又说了几句别的方起身告辞。 迎儿再三谢过道:“清浅,我必定好好跟着夫人,重新开始,你若是得了空,记得常来看我。” 清浅点头道:“姐姐是个善良的,必定不会亏待你,好好在府里做事,将来必有出头之日。” 迎儿重重点了点头。 一切似乎都平息了,清浅又在府里小住了两日,才带着瑞珠进宫。 青鸢和粉黛依依不舍送到院门口。 清浅问了一句道:“你们盯紧玉映,若她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随时来告我。” 粉黛道:“奴婢等一直盯着的,可这些日子玉映除了在夫人院子,哪也不去,从前还去给老爷送羹汤,如今夫人遣她去,她都主动避嫌不去。” 清浅笑了笑道:“继续盯着。” 日子长了才能显出蛛丝马迹呢,这丫鬟给清浅的感觉很怪,分明是有所企图的,但清浅试了好几回,她不图金银,不图身份。 清浅相信,日子久了必定能瞧出她的真正意图。 一切,慢慢来吧。 宫里还有案子等着自己呢! 清浅再次踏入宫门,顺着太液池穿行至御花园,荷花与菱叶、芦苇的草叶清香别致清郁。白鹭在粼粼的波光中起起落落,偶尔有红鲤出水溅起水花朵朵。 清浅正想采一支荷花给姐姐插瓶,却见周贵妃的肩舆缓缓而来。 瑞珠眼尖,低低惊呼一声道:“苏静好!” 清浅凝神去瞧,可不是,在周贵妃跟前谄媚讨好的女子正是苏静好。 她容颜精心描画过,长眉入鬓,媚眼如丝,穿着月白绣粉红月季的短腰绣罗襦,纱绿遍地洒金裙,和周贵妃的气韵有几分相似,但多了几分风尘,少了几分贵重。 这两人为何会在一起? 这一世,苏静好已经搭上周贵妃了吗? 清浅心中隐隐有不安, 见清浅迎面而来,周贵妃挑了挑眉头笑道:“听说闻姑娘是苏妹妹的手帕交,相逢不如偶遇,你们在宫里还能遇上,真是缘分。” 周贵妃和皇后势不两立。 苏静好明白周贵妃的意思,微笑道:“臣妇斗胆与闻姑娘寒暄几句,请娘娘恩准。” “姐妹情深是好事,去吧!”周贵妃瞧着鱼儿道,“本宫正巧想赏鱼呢。” 苏静好谢恩后,含笑着上前低声道:“清浅,你万万没有想到,我也能进宫了吧!” 清浅粲然一笑道:“是呢,我真是万万没有料到,苏姐姐连一个诰命夫人都没挣上去,居然能进宫。” “后宫如今是贵妃娘娘协理,并非皇后娘娘。”苏静好的笑容带着讽刺和嘲笑,“你没想到有今日吧?我倒要瞧瞧,今后没了皇后娘娘,你们闻府还算个什么?你还算个什么?” 清浅含笑回应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