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饭吃得颗粒无存。 又将剩下半盅肉羹端在手中,这才看向叶冉,做了个怪相:“你要吃么?” “吃不下。” “好咧。”岁行云愉快地捏起小勺,在叶冉不可思议地瞪视下,将剩下半盅肉羹也吃得干干净净。 叶冉指尖动了好几回,最终却只闭目忍气,语带轻讽:“你不是来劝慰我的么?” “不是。道理你比谁都明白,还能怎么劝?” 岁行云取出绢子按住唇,两眼笑弯:“我就是听说你的吃食与众不同,想也知你不会亲自吃的。我既为你副手,你不愿做的事自得我顶上。怎么样?是不是觉着我有担当,够义气?” “你抢了我的饭,我还得夸你?滚蛋。”叶冉眼眶微红,阴郁死寂许久的眸底却有了久违的活泛。 岁行云冲他做怪相,没心没肺般:“滚就滚。晚饭我还来,反正你又不吃。” “别来了,”叶冉极目远望,百感交集,“我吃就是。” “那我这就去给你拿来,”行云仰面望着他,认真道,“老大哥,路还长呢。你我都是提着脑袋过活的,活着的每一日就像这碗饭,吞得下时就尽量吞,想太多没用。” 叶冉喉间滚了滚,最终却未接她的话, 岁行云也知他的心结绝非旁人三言两语就能开解,得由他自己慢慢想通。 她相信叶冉的消沉只是一时,终会振作起来的。死都不怕的人,又怎会怕活着? ***** 到底伤还未愈,岁行云回到主院后就有些蔫儿,在主屋外间的坐榻上趴着小睡一觉,醒来却还不见李恪昭回来。 这才有些担心地往前头去瞧。 半道遇着飞星,岁行云蹙眉:“公子呢?” “进宫了,”飞星恹恹道,“质子无王命私自归国不是小事,三公子奉君上之命来将公子斥责一通,又传进宫去问话了。” 虽是因蔡国突然生变,李恪昭为保命不得不私自返回,但他该按规程先递交请罪书,而后在遂锦城外停驻,等候君父裁定是否可入城回府。 “大家都有伤,途中又未得好生将养,公子一心想着把大家安顿好……”飞星低落垂眸,“都怪我。若是叶冉,就会记得提醒公子这一茬。” 其实也不怪飞星。他原是奴籍出身,不似叶冉贵胄子弟,这种事他忙中出错也是情理之中。 “你不记得不奇怪。这么大的事,公子怎会忘了?”岁行云疑惑挠头,“先不管了。早前公子让送回来的书简中,似乎有王律规制一类的记载,咱们去翻翻,看这罪名究竟能有多大。” 她怎觉得李恪昭是故意的? 左右无旁事,飞星便领她进了府中书房,两人一通翻箱倒柜。 此时造纸之术尚不普及,书册典籍极其珍贵,一应礼法、规制的完整典籍只由相应官员掌管宣教,公子们府中通常只存有一些誊抄下的重要条款。 翻了许久,并未寻到“质子私自归国回府”是多大罪名,岁行云与飞星皆有些沮丧,垂头坐在地垫上猛叹息。 “如今朝中能有为公子说话的人么?他的舅父会护着他吧?”岁行云问。 “公仲大人?”飞星眼神苦涩地觑她,“因着公子母亲的一些事牵连,公仲大人怕是说了也不管用。否则当初也不会是公子被送去蔡国为质了。” “什么事?” “我所知不多,详细的你只能问公子,”飞星道,“我只知是公子母亲早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