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一对,什么叫“不如就地凑做一对”?欠揍。 李恪昭冷冷睨他:“那么多大氅披风,你为何偏就替我拿那件银狐氅?” “我想着它不是蔡王赠您的么?既是公主登门,穿它也应景,”飞星自知理亏,尴尬揉着后脑勺,小声嘀咕,“谁知公主也有一件。” 小打小闹后便言归正传,四人围坐桌案前,从“贞公主登门募捐”之事开始捋起近来局势。 飞星不解:“此前仪梁城内有头有脸的各家皆已开仓捐粮一回,如今贞公主再亲自出面募集钱粮,岂不是多此一举?最多募得些零碎,于如今局势也不过杯水车薪而已,何苦?” “蔡国君臣心不齐,上回各家开仓,想必大都是敷衍应付。消息传出后,各地世族必定有样学样。蔡王如今是火烧眉毛了,哪能坐得住?这回贞公主夫妇亲自出面挨家去求,也算蔡王向各家递出的最后台阶,识趣的自会真出几分力。只要公主夫妇此次在仪梁的募捐顺利,各地世族望风跟进,蔡王至少能安心过个冬。” 这种事上的门道,贵胄之家出身的叶冉自比飞星看得透些。 叶冉端起果茶痛饮半盏后,啧啧舌喟叹摇头:“她贵为一国公主,又已嫁为齐氏妇,这种低声下气登门求人之事本不该由她来。可见蔡国的公子们都被娇养废了,这种时刻都推不出个有担当的。可怜蔡王独木难支,才会连弹压卓啸一个区区上将军都显勉强。” “经了此次动荡,蔡王已大失民心,”飞星的神严肃许多,“蔡国三十万大军围困苴国边境杜雍城,却久攻不下,陷入僵持。一旦败仗的消息传回蔡国,必定再度引发民怨沸腾,届时卓啸就能轻易将‘对外穷兵黩武、对内苛政苦民’的帽子扣死在他头上。” 夏日里的洪涝天灾导致入秋欠收,原本最初就该是赈济灾民,安抚人心。 可蔡王上来先调兵镇压,彻底激怒饥饿流民,到举国各地纷纷出现揭竿而起的势头,才想到要筹措钱粮赈灾安民。 这可真是一步走错,十步难回。 若蔡王在与卓啸的对峙中落了下风,这对李恪昭来说便是极其危险的信号。 “叶冉,你西院的训练进度要加快了。飞星,设法传讯无咎,城外接应的布置要加快,”李恪昭若有所思地沉声道,“或许,蔡王最多能撑到夏日。” “入秋。” 一直沉默不语的岁行云吐出这俩字后,闷闷偷觑李恪昭座旁的玄黑大氅。 那大氅被折叠得齐齐整整,连面上的褶皱都精心抚平,可见珍惜。 虽她心中对自己狂吼一百遍:岁行云你清醒一点,无论他和贞公主有什么过往隐情、将来后话,那都不关你事! 可胸臆之间还是不停泛着酸涩涟漪,这让她难受得不想说话。 她从不知自己竟有如此讨嫌的一面。 明明这一年来始终是将他当做主君与伙伴,不是么?那此时为何会有种眼冒绿光之感? 仿佛自己镇守的城池突然有小股敌军兵临城下,那城门还自己暗暗开了,与敌暗通款曲。 “什么入秋?” 李恪昭、叶冉与飞星三人齐齐凝视着她,异口同声。 “我说,蔡王能撑到入秋。”她兴致不高地低声解释过后,端起面前热果茶一饮而尽。 呸呸呸,这果茶可真是酸到烧心。 她虽音量不大,说得有气无力,却又莫名给人以极其笃定之感。 飞星狐疑偏头看着她:“你是依据什么做出这结论的?” 岁行云迁怒地瞥他一眼,心道说出来怕是要吓得你嘤嘤嘤满地滚。 依据的当然是《缙史.天命十七年.缙公子质于蔡》中那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