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送去医院后检查, 江晏没受太严重的伤, 只是脑震荡外加右小臂骨折,需要好好的静养一段时间。 舒菀赶到医院, 是一个小时后。 她推开病房门时,江晏躺在床边的病床上还没睡醒。 舒菀看着他沉静的睡颜, 也不知道是不是从窗外攀进来的阳光太刺眼, 还是梦里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江晏的眉头始终紧紧蹙着。 除此之外,他的脸色也很苍白。 发青的眼圈, 和原本红润亮泽却变得沉暗干燥的唇, 都能清晰可见他的疲态。 两个星期没见,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看着看着,舒菀眼眶不知不觉地泛酸。 她轻轻伸出手,想抚抚他皱起的眉心, 让它舒展几分。却没想江晏睡眠很轻, 她的手刚触上去,他便遽然睁开眼睛, 一把攥住了舒菀的手腕。 大概是做了噩梦。 他的眼神透着一股浓重的戾寒,死死地盯着舒菀。 但很快, 江晏反应了过来。 “菀……菀?”江晏盯着撞入眼底这张很久没见的脸, 心里倏地一悸, 神情一瞬变得柔和起来,仿佛刚才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他缓缓松开她的手,声音闷哑:“赵叔喊你来的?” 舒菀轻轻嗯了一声。 江晏想要坐起身来,但舒菀没让他动,只是帮他将床摇到了合适的高度。 江晏打量着舒菀,明明只是两个星期没见,却好似两年般遥远,让人忍不住的心酸。 “你瘦了,菀菀。”他启唇喃喃,喉咙溢出的声音沙哑干涩。 “你也是。”舒菀淡声回答,两人对望的这一刻,就好像那场吵架从未出过一般,他们之间还是一如既往的亲昵无间。 舒菀不知道,他们现在算不算是破冰和好。 只是得知江晏受伤住院后,她时常会来看他。 谁都没有提及之前吵架的事情,也十分默契地规避掉还没有解决的问题,就这样不明不白地重新回到了在一起时最为甜蜜的状态。 没解决,不代表不会解决。 舒菀只是想,暂且将这件事搁置下来,等江晏养好身体再说。 而在医院陪他的几天里,江晏时常会像个孩子一样耍赖,攥着她的手不让他离开。明明住着高级vip的豪华病房,却从不肯让舒菀去隔间的陪护床休息,总是拉着她,两人挤在同一张病床,不管多么逼仄,都要相拥入眠。 睡了几天,舒菀有点腰酸背痛,忍不住吐槽江晏,说放着陪护床,却不让她睡,这样实在有些太浪费资源。 江晏背靠在床头,慵懒地望着她,嘴角漾开一丝温柔的笑:“浪费就浪费吧,有你陪着,多少钱我都愿意浪费。” 只要有她在。 怎么样都好。 只要她还能留在他身边,他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 江晏看着舒菀坐在床边捧着苹果,认真研究怎么才能像别人一样,一圈圈削皮却不断开一次,突然在想,这一次他算是赌赢了吧? …… 时间一瞬回溯到三天前,江晏出事故的那天。 那夜北清市下了场很大的雷雨,他开车从公司出来时,恰好碰上风狂雨躁,最猛烈的时刻。 他突然想起舒菀,担心她是不是还像从前,没看过一次天气预报,也总不会提前备好雨伞? 哪怕上次见面,她和他说,先别联系,先别见面。 江晏也这一刻,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盘,朝着学校的方向开去。 他太清楚她的日常习惯,进学校后,直接去了美术学院的画室。 车子在路边停好,江晏背过手,将后座的雨伞取了出来。 说起来也巧,他刚撑伞下车,伞檐稍抬,舒菀的身影就撞进了他的视线。 她刚从画室出来,站在门口微仰着头,朝着阴沉的天望了一眼。 江晏脚步上前,喉咙里那句菀菀还没喊出来,舒菀就将背包举到头顶,毫不顾忌地跑进了倾盆大雨里。 舒菀脚边雨渍飞溅成花,连给江晏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她向远处跑去的身影很快就被黑夜和大雨淹没,他再也捕捉不到一点踪迹。 江晏记得清楚,从前也有过一次,她被大雨困在画室,他来接她,提醒她以后一定要记得备一把伞在教室,万一有一天他来不及接她怎么办? 舒菀却不以为然,冲他恣意一笑,说管它狂风暴雨,没人送伞,她就自己飞奔到大雨里。 没人送伞,她就自己飞奔到大雨里。 那时听起来好像只是一句玩笑话,可后来想起,却发觉其中是何种含义。 江晏站在大雨磅礴里,连绵不绝的雨滴无情地砸在黑沉的伞面,发出一声又一声沉重地闷响,却又好像落进心里,砸出一个又一个的窟窿。 攥着伞柄的手慢慢收紧,指节泛白,好像要什么东西捏碎了一般,连带着眸色变得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