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着找自己手机, 半天没找着。 谭稷明说:“你没准儿又落办公室了。” 她说:“那你还是关了吧,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弄好, 要是一会儿没电了,连个电话都不能打。” “你不是怕么。” 他并不关掉,那电量过低, 连手电筒都带不起, 在漆黑的房间亮着微弱光芒。就这么又站了一会儿,项林珠想靠着墙歇会儿,他拉着她的胳膊:“油漆没干, 坐下吧。” 于是两人又坐下,肩并着肩。那光虽弱,却起了很大作用,至少让人视线所及有空间距离, 项林珠不再压抑,呼吸渐渐平缓。可这储藏室十分杂乱,他俩虽然坐下了, 却没留意到身旁货架的顶层有物件正摇摇欲坠。 等那不知装着什么玩意儿的盒子接二连三砸中谭稷明的脑袋时,他的手机也因为震动的惯性蹦了出去, 摔进了一米外的半桶油漆里。 世界顿时又黑暗了,项林珠顾不上害怕, 只听刚才的动静十分吓人,便抓了谭稷明的胳膊问他怎么了。谭稷明被那玩意儿砸的头昏眼花,半天才缓过劲, 还没顾上说话呢,有黏稠的液体滴落在抓住他胳膊的项林珠的手背上。 项林珠心上一紧,揩了一滴到鼻前闻了闻,是鲜血的腥味儿,接着那滴落到手上的液体更加紧密浓稠。 她着急道:“你怎么了?” 他抹了一把脸颊的血,“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儿。” “怎么办?”她说着准备站起来,“我去叫人。” 却被他拦下:“别动,再有什么东西砸下来我可受不住。” 她于是不敢动。俩人毫无办法,只好彼此静默地干坐着。 又过了一会儿,谭稷明忽然开口:“那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明白之后又惊又急又恼火:“你怎么这时候说这个。” “为什么不能说,你没个准话儿我心里总不踏实。” 她没吭声。 他又说:“虽然给你时间考虑,但我这人没什么耐性,你还是抓紧点儿好。” 她顿了一会儿,局促开口:“我还是觉得我们不合适。” “你再考虑考虑。”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考虑清楚就不是这答案。” “……你什么意思?” 他没说话,但听动静是笑了笑。 项林珠这才明白,他那番告白看上去是征求她的意见,实际她根本没得选。她要是同意了,事情就顺理成章,她要是像现在这样拒绝,他就会说她还没考虑清楚,让她再接着考虑。 那意思等同于“我想和你在一起,你要是乐意,我们立马就在一起,你要是不乐意就多劝劝自己,什么时候劝得自己乐意了,再和我在一起”。至于第三项选择是什么,那不重要,因为搁谭稷明这儿压根没有第三项选择。 她没立时出声。 “我今儿可能就死在这儿了,临死前你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项林珠很理智:“你别这样,一会儿就有电了。” “这可说不准,他们这半天都没动静,估计问题不小。我脑袋被砸了一窟窿,手机也不能用了,谁知道等这门开了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 “诶,你不能总想着我的缺点,也念点我的好吧,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好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