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骑士大呼出声。 . 花父撑着拐杖,倚在院中的一棵桑树旁。待看到身材修长的女儿说道“希望你们他日驰骋疆场,能以这些百姓为念”时,忍不住避到树后,擦了擦眼泪。 他大概理解了,为何自家女儿出征前答应他只要一有机会就想法子活着回乡,却足足等了十二年才等到这一天。 以前他一直以为是因为木兰天赋惊人,在军中没有按照他嘱咐般那样隐瞒住她的膂力。没有人愿意将这样一位勇士放手,所以才让她磋磨至今。 如今看来,倒是这孩子自愿留在军中的。 若说他之前是欣喜于一直在沙场中拼斗的孩子回到了家乡的话,今日这十四骑的到访,渐渐让他触摸到了女儿的另一面。 藏在渴望平凡生活的外表下,那曾经属于女儿内心不凡的一面。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在女儿离家前重重的叮嘱让她放弃了军中的生活回乡。木兰不想改变,只想以原来的面目回到家人身边,甚至为了他们的感受默默的接受许多事情。 但她毕竟已经不是那个会在窗下“唧唧复唧唧”织着布的乖女儿了。 他曾后悔过木兰不是个男孩,因为若是那样,花家的“富贵”(注1)就不需要放弃“她”所拼搏过的一切。 但如今他发现他错了。这样的一个孩子,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区别呢?正因为她是个女人,她才值得让他更加骄傲。 能说出“我不懂什么大道理,只希望你们他日驰骋疆场,能以这些百姓为念”的孩子,难道不值得他骄傲吗? 若他曾是木兰麾下的一名兵丁,怕也会死心塌地随她拼杀于疆场吧。 袁氏见到丈夫靠在桑树上一动也不动,也顾不上女儿到底在和那些英俊的青年们说些什么,赶忙小步跑到丈夫身边。 “夫郎,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她怔怔的抹掉他的泪水,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心痛着什么。 “孩儿她娘啊,我们还是不要催着木兰成亲了吧。” 花父睁开通红的双眼,喃喃地说道:“不能催,不能催啊。” “咦?为什么?我还在可惜呢,这次有这么多好男儿……”袁氏有些懊悔的看着门口的一群骑士,“只可惜我家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家,木兰高攀了也许不是好事,我虽是妇道人家,这还是懂的……” “你不懂啊……”花父撑起拐杖,让自己的脊背挺的像是女儿一般的笔直。 “怎么会高攀呢?我们家木兰嫁谁都不算高攀啊。” 他喃喃地说着袁氏听不懂的话。 “她已经变成苍鹰,展翅高飞过了。她在飞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把她关起来是一种罪过,所以她继续飞了。如今她飞累了,我们不能把她当成住在屋檐下的燕子啊。” “哈?”袁氏傻了眼。 什么燕子和鹰? “让木兰继续过她想过的日子。”他顿了顿,将那两个字说的重重的。 “她‘想过’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木兰是鲜卑语的“富饶”、“富贵”之意,是鲜卑人很常见的名字,男女都可以用。很多少数民族的“木兰”都是富饶之意,归根结底大多是出自东胡的语系。从花木兰的名字可以看出,花家父母最早的希望是希望花木兰过上富贵安宁的生活的。 小剧场: 她时刻没有忘掉这些人崇拜的是谁,爱戴的谁,想嫁的是谁。 卡! 贺穆兰:编剧,台词错了! 作者:没错,是嫁,你继续说。 ☆、练武木兰 十四骑士走后,花小弟从家中的柴堆里翻出了不少丝絮。 丝絮比布匹更容易换取货物,因为丝絮可以做丝絮纸,或纺成丝线,也可以贴在竹窗上作为遮挡风寒的窗布,还可以填充与夹袄中作为丝绵棉袄使用。 若是将布匹塞到柴堆里,自然是会被花木兰一家发现的。可是丝絮却是轻柔细软之物,它们被积压成很小的一团团丝絮绒球,细密的塞在柴缝之间。若不是花小弟清早起床劈柴,大概还没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