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他。起码,在这危难时刻,当他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象征的不是灾难,而是力量——名为希望的光。 *** 品从目将一个老人扶上藏书楼的顶楼。这是三条街内最高的一栋楼,高达四层,占地宽广,如今已容纳了二百余人。 老人含泪看着他:“我都老了,把位置让给那些孩子们吧。” “他们会来,你也得留。” “可这里就能保证一定安全吗?” “不能。但是,这里是你目前所能抵达的最安全的地方。”他将老人交给一个金门弟子,转身继续下楼。 金门弟子急声道:“先生,您还要下去?” 品从目回头朝他安慰一笑,然后挥挥袖子,飘然下楼去了。 被他扶上楼的老人忍不住问金门弟子:“请问,那位老先生高寿?” “先生今年七十二岁。” “比我还小十岁!”老人久久震撼。 除了藏书楼,城中的高楼还有十余处,人们在金门弟子的引领下纷纷前往避难。 东城门处,颐非带领羽林军和百姓一起拆了某栋酒楼的柱子,然后抬着柱子开始撞击城门。 宛大的芦湾城,在灾难面前度过最初的慌乱后,开始显露出不屈的一面来。 *** 而这时的雀来山上,云雨正浓。 颐殊忽意识到某种不对劲,伸手推云笛:“等等!” 云笛没有理会。 颐殊急了,刚要说什么,就看见一把剑横架在了云笛的脖子上。与此同时,一滴冷汗顿时从他额头滴下来,落在她的胸脯上。 “别动。”一个声音如是道。 云笛虽然没有转身,但也听出了声音的主人,越发惊悸。 而颐殊则通过他的肩膀,看到了来人——来人一共五个,持剑之人她认得,是品从目身边的一名银门死士。说话之人站的稍远些,身形也最矮小,却比其他四人可怕一千倍一万倍。 因为,此人是薛采。 颐殊又急又气,当即去推云笛,云笛脖子上的剑立刻紧了一分。薛采道:“我说了,别动。” 颐殊冷笑道:“你一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竟有看活春宫的嗜好?” “若非你们荒淫至此,怎会连我上山都不知道?”薛采说着笑了笑,“你们的人守在山下,频频示警,可惜你们什么都没听见。” 颐殊盯着薛采的笑脸,只觉这真是世上最可恶的一张脸:“你是怎么从芦湾逃出来的?” “这正是我要告诉陛下的——我都能出来,更何况颐非他们。所以,你的计划已经破灭了。” 颐殊死死地咬住下唇,气得整个人都在哆嗦。 “所以,你原本接下去还想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就此打住吧。” 颐殊冷冷道:“你知道我还有什么后招?” 薛采看了眼山下的情形,眼中哀色一闪即过,声音却越发舒缓:“海水倒灌固然可怕,但总有那么几栋楼比较结实比较高,能熬过去。那么待在那些楼上的人等海水退去后,就能获救。所以,你的计划远不止引来海水。你锁死城门,挖空城下,还在其他地方盖了五个罩子,为的就是把整个芦湾从岛上分开,让它彻底沉没。对吗?” 颐殊脸上露出刺痛之色。 “现在,你要杀的人已经不在城里了。芦湾可以不必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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