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彻底掌握如意门的命脉。 因此,此次任务至关重要。 秋姜起身走到窗前,窗外红灯绵延,夜已深沉,然而新郎久久不至,令她生出些许不满,忍不住将手上的佛珠摸了又摸。 大概戌时一刻,才听到远处有脚步声,隔着窗子一看,孟不离和焦不弃抬着滑竿过来了。 秋姜立刻回到榻上坐好,将盖头重新盖上。 房门轻轻打开,滑竿落地,再然后,孟不离和焦不弃抬起滑竿离开。虽然没有听见第三个脚步声,但秋姜知道——风小雅进来了。 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鞋,鞋底厚实,鞋身方正,跟他的人一样,外表紧绷内里柔软。行走无声,说明此人的轻功极为精湛——奇怪,他是怎么练的? 秋姜一边思索着不相关的问题,一边等待着。 风小雅却迟迟没有动作。他只是站在她面前,似在看她。 秋姜笑了起来:“你要让我等多久?” 风小雅这才如梦初醒般动了,没有拿挑杆,而是直接伸手慢慢地、一点点地掀起盖头。 秋姜抬眼,见他背光而立,面容因暗淡而有些模糊,唯独一双眼睛,如水晶灯罩中的烛火,跳跃着,燃烧着,灼灼生辉。 这眼神真复杂,复杂到连她都无法解读。 但不管如何,风小雅明显对她很感兴趣。只要他对她感兴趣,就好办。 秋姜冲他微微一笑,娇俏地喊道:“夫君。” 风小雅的手抖了一下,盖头再次落下,遮住了她的眼帘。 秋姜想搞什么啊,忙不迭地自行掀开,却见风小雅已背过身去,在对面的坐榻上坐下。 他的坐姿向来是很端正的,但这一刻,却微弓了脊骨,像在忍受什么痛苦。 秋姜连忙凑过去问:“夫君,你怎么了?” 风小雅侧目,画皮骷髅,近在咫尺,一呼一吸,尽是折磨。再将目光转向胳膊——秋姜的手扶着他的胳膊,她伪装关切,却令他痛不欲生。 他的眼中依稀有了泪光。 看得秋姜一愣:不会吧?这是要哭?他哭什么? 风小雅轻轻推开她,挺直脊柱,重新坐正。 秋姜看着自己的手:这是被嫌弃了? 风小雅恢复了平静和冷漠,完全不像个要洞房的新郎:“坐好,我有话要对你说。” 秋姜依言坐下。 风小雅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包,放到她面前。 秋姜挑了挑眉:“这是什么?” “姜花的种子。” 秋姜的睫毛颤了一下。 “院中花圃已清,你明日起便可种植此花……” “等等!”秋姜打断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你都知道我的名字是假的……” “你喜欢姜花吗?” 秋姜愣了愣,咬了下唇,“就算喜欢,也没想过要自己种……” “那就想一想。”风小雅将小包往她面前又推了推,“花开之日,如你所愿。” 秋姜眯起了眼睛,“你知我愿是什么?” “无论什么,都可以。” 秋姜感觉很不好,十分不好。因为在她跟风小雅的这场角逐中,风小雅一直在抛饵,吊着她不得不跟着他的节奏走。她很想逆反地说一句不,手却伸出去,最终接过了小包。 “我不会种花。”她道。 “我教你。” 秋姜无语。 “时候不早,你休息吧。”风小雅说罢起身要走。 秋姜惊讶:“你不留下?”洞房花烛夜,新郎官竟要走? 风小雅凝视着她,再次露出那种复杂的、古怪的眼神,过了好一会儿才看了她的佛珠一眼。 秋姜心中一咯噔。虽然风小雅什么也没说,但她知道——他知道佛珠的秘密。 风小雅开门走了。 秋姜望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轻啐了一声:“欲擒故纵……么?”步步攻心,果是情场高手。可惜偏偏遇到她。 “我可是个无心之人啊……”秋姜抚摸着佛珠,轻轻道。 *** 秋姜睡了一个好觉。 她已许久未曾做过好梦了。 常年精神戒备紧绷的人,梦境大多都是混乱的,现实中不会表露出来的焦虑烦恼,都在梦里发泄。 可这天晚上不同,不知为何,她梦见了潺潺清澈的溪水,碧草茵茵的草地,迎风招展的鲜花,还有蝴蝶。 她梦见自己跟着蝴蝶飞,无忧无虑,畅快淋漓。 等她醒来时,耳中欢快曲调未歇——不是梦的延续,而是真真切切地从窗外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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