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云闪闪气得鼻子都歪了,一跺脚,转向云笛,“哥,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云笛没理他,径自盯着秋姜,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道:“跟我进船舱。”说着一挥手,指着秋姜的长枪立刻收走,让出一条路来。 秋姜只好硬着头皮跟云笛走。 头顶上方,颐非忽然开口叫道:“等等,我怎么办?” 云笛压根没理他,只有云闪闪一听这话,眼睛一亮,抬起头朝他狞笑:“你?就让小爷我来跟你玩玩吧!” 颐非哀嚎。 *** 哀嚎声很快就被关到了门外。 一层船舱前半部分,乃是个巨大的花厅,布置极为华美,左右各有八扇窗,全部大开着,风呼啦啦地往里灌,海风很冷,秋姜不禁打了个寒噤。 云笛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把窗户关上。 秋姜留意着他的举动,心中全是疑问。 云笛关完最后一扇窗,却不回身,背对着她,忽然开口道:“我以为你在燕国。” 秋姜眉睫微颤。 “闪闪飞鸽传书来说抓了份大礼给我,我以为他是指丁三三,没想到却是你……”云笛的手在窗棂上握紧,又松开,又握紧,声音越发低沉,“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你若不回来,我虽然思念,但心是平静的。你一回来……我……我的心就乱了。” 秋姜呆住了。 如果此人不是那么的严肃,如果此人不是身穿铠甲,如果此人说得再柔情蜜意一些,如果此地不是船舱而是花前月下……那么,这样的对话足以成为情人重逢的感人场景。 可惜,被表白的对象,却是失忆了的秋姜。 她只觉得异常尴尬,还有点怜悯,又有点自厌——她之前到底是个什么人,跟风小雅纠缠不清不算,还跟这位程国的名将有一腿? 云笛突然一拍窗板,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似的,转过身来。与此同时,腰间的宝剑也呲地一声脱鞘而出,明晃晃地指向了秋姜的眉心。 “我对你说过,也对自己说过——不要再回来。只要你再踏上程国半步,我就杀了你!”明晃晃的剑刃,也格外清晰地倒映在了云笛眼中,令原本就严肃的他看起来越发凌厉,冷静而冷酷。 剑尖,距离秋姜的眉心,只有一分。 而这一分,秋姜知道,自己逃不过去。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空有架子的花瓶,他的每一分功勋都是由厮杀而来,他杀的人比许多人一辈子见过的人都还要多。他的交手经验之丰富,远在她之上。 作为细作,她擅长的是暗杀,是谋略,而不是明刀明枪的决战。 因此,秋姜索性将眼睛闭上。 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就不信,一个看她冷就立刻去关窗的人,还能真的动手杀她。 果然,剑尖抵住了她的眉心,却没再往里刺入,而是停住了。 剑刃冰凉,让她的肌肤起了一阵寒栗。 但她很快冷静,因为刃上的轻微颤动,没有停。 秋姜知道——云笛的心,是真的乱了。 因为心乱,所以手抖,因为手抖,所以剑颤。 这一剑,他不会刺进来了。 她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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