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亡魂了。 秦牧不为所动,只觉得自己当真是要死了,行事倒是也开始无所谓起来。 他讥笑两声,吐出一口混着血水的唾沫星子,神情倨傲的迎上他的视线:“无可奉告。” “哼。”裴玮冷哼一声,并没有被激怒,只觉得他嘴硬,那么此人已经无用,杀念本就一直都有,只是显露得早些晚些。 “慢着。” 一道清冽女声在不远处响起,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而去。 裴玮落刀的手顿住,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玄色长袍,未施粉黛,打扮得极为简单却已经很出尘的女子。 如果没看错,方才她亦是也在梁军之人的同行之列。 “苏二姑娘要救他?”他看着人慢慢走来,不像是来叙旧,直接将其身份戳穿。 见人在不远处站定,因是女子,身上又不见什么能伤人的利器,还像是将军旧识,几人都放下刀,没太在意。 秦牧见她复返,神色有些激动,往前挣扎了几下,又被死死扣回来,摁住肩膀不让动。 苏苑音看了一眼重伤的秦牧,没外露什么情绪,默不作声的收回眼:“好久不见,裴公子。” 看见眼前的人,裴玮一段回忆又涌上心头。 那个女子从前有多雍容,多高不可攀,那个时候就有多憔悴消瘦。 他从不敢肖想的人却用一双柔荑攀附着他,眼睛里的傲气消失殆尽,只剩下满目苍凉怨恨。 她朝着他哭诉:“阿玮,你要帮我,我只剩下你了。” 他当然会帮她,哪怕她明明说自己只有他,可最后还是选择嫁作他人妇,她都是第一个会问他痛不痛,给他带来温暖的人。 荣宠加身的宰相嫡女,她就该高高在上让他仰视才对,可是有的人却非要来拉她进泥潭。 苏苑音。 这是她对自己哭时,咒骂得最多的名字。 裴玮回神,看向苏苑音:“苏姑娘可知,即便就是薛家,都不敢这么光明正大同梁军搅在一处,你这般行事,是也要同反贼同流合污,公然与大齐为敌?如果是这样,我现在也完全有正当理由处置你。” 苏苑音对他的警告视若无睹,只摆摆手:“误会误会,我只是碰巧路过,不过我有一物,想请裴公子替我瞧瞧。” 裴玮冷然一笑,并不买账:“苏姑娘还想替通风报信的人拖延时间?” “不过是两个老者,再是如何又怎能快得过你手上的刀呢,亦或是说,你不敢?”她笑得带有几分轻蔑的戏谑。 裴玮转眸,收回了手上的刀,向着她走来,他倒是看看她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倘若是她死在了梁州,就算是无辜枉死,谁又敢替她申辩。 他睨起眼眸,看着她朝着自己慢慢伸出手,等着将她盘算识破,再顺势替周芜报仇,正思索着,却只见眼前弥漫过一层呛人红雾,眼里像是被针|刺般睁不开。 他不知道她耍了什么手段,但是众人都纷纷中招,慌乱了一瞬,只依稀听见她说了声“快跑”。 秦牧被人带着跑出去老远还是有些傻眼,直到方才,他心里都是有些埋怨的,自己白白舍了条命,她又回来送死,直到现在,他才有种劫后余生的真实感。 他们竟然都没有死。 “发什么呆,还不快走。”她催促。 那个药可拦不住人太久。 秦牧看着眼前救自己脱身的女子,只觉得被她拽住的手灼热无比,这般纤细的身子,却竟然蕴藏着这么大的能量。 突然明白了为何英明无比的世子会折在这个上京来的女子身上。 正失神,身后有人从头顶跃过,提刀拦在人前。 只见他们已经脱困,顶着肿得似是个核桃般大小的眼睛,模样有些滑稽,他却实在笑不出来。 “苏苑音,方才竟还是小瞧你了。”裴玮笑得阴狠,也不欲再装客气,杀意毕露。 苏苑音手心生了些汗,手里还捏着最后一瓶药,她在权衡故技重施成功的几率是多少,成功之后往哪里跑才能隐匿行迹。 秦牧咬咬牙,看着慢慢逼近的人,有生之年,能够受一回被别人以死相救的待遇也算是足已,现在也是该他继续完成自己的使命了。 像是早就看透他的心思,眼睛最肿的裴玮冷笑一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