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苑音宽慰着春棋,说是明天再问问人,说不定是叫谁给捡了去,今夜先好生歇息,明日在找。 春棋佯装没事地咧了咧嘴,点头应承了下来。 那玉算不得是什么好玉,宫里的宫人平日里见了那么多好东西,只是平日里的随便带的一只珠翠都要比那玉好上不少,又怎会瞧得上她的玉。 只怕是丢在来甘泉宫的路上,再也找不见了。 春棋强忍住心里难过,伺候小姐歇息下之后出了院门,坐在石阶下再忍不住泪意,怕又吵到了小姐,只敢小声啜泣。 言二刚从主子那头不大情愿地回来,他想跟着主子一起上刀山火海,打这凶险的一仗,可主子却只叫他来护着苏姑娘。 他心有不甘,却又不敢违抗,还是受了令同主子分头行动,只是刚一到,便就瞧见一个梳着双丫髻小姑娘抱着膝坐在石阶之下,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肩膀一颤一颤,像是在哭。 他不知遇见这种情况该如何,但是能避则避通常都不会出错,可是大抵是瞧着人太过于可怜,他摸了摸鼻子还是走到了人跟前。 “你怎么了?” 春棋正是哭得全然忘我的时候,没注意旁边的动静,只是被吓了一跳,抬起一双水濛濛的杏眼,哭声骤停,气还未出去,打了个哭隔。 “你怎么会在这?我娘给我留的玉丢了。” 春棋话音落,就只见眼跟前悬着一块色泽不大剔透的玉,被言二拿在手里晃了晃。 “是这个么?”他问。 春棋不知自己的玉怎会在言二手里,只有些失态地捧起那块从他手中借回来的玉,分明是失而复得,却哭得比方才还更凶些。 言二看着捧着玉大哭起来的女子,有些费解这玉是不是她掉的时候磕着了,虽是心间疑惑,但还是出声解释了一番:“这玉是方才你下马车的时候掉的,方才急着跟主子去办事,本是想着回来之后在还给你的。” 然他从来嘴拙,实在说不出什么好听话,只记起他从前瞧过的旁人如何哄停哭闹不知的孩童,思虑片刻,还是迟疑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脊:“莫哭了,明日给你买些饴糖回来。” 将春棋哄了回去之后,言二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抱着臂看了看天边皎洁的月,才转过身去,准备先检查一下这附近,是甫一绕过回廊下的柱,才发现另一侧的柱后竟还有一人。 来人脚步轻轻,从暗中走了出来,神情凝重地唤了一声“言二”。 现下也顾不上惊讶才发现言二同春棋走得这般近,想到那个白慈,她心中就越觉得不安,不是她是芸贵妃的人,还是另有其人安插在芸贵妃身边的眼线。 “最近你们可有收到宫中传出的密信?”她沉声问道。 言二顿了顿,不知苏姑娘为何深夜在此,亦不知她为何会这么问,但仍旧如实答道:“并未,自主子来了上京之后,便就再未收到过那人的密信。” 苏苑音蹙了蹙眉,声音不由地带了些凉意:“你好好想想是否有记漏的?” “那边来的每封密信从来都是我经收取回的,并未曾有一封遗漏。” 言二亦是被她带起了一丝紧张之感,眼下又是极凶险的时候,不由得也慎重了几分。 听罢,虽是还有些地方没想通,但毕竟只是她捕风捉影的一个猜测,没什么依据。 她总觉得萧阙执意想要将她送至此处,又派了言二来她跟前,全然不像是就只在这儿养伤散心这般简单,倒像是在刻意将她支开。 至于是什么原由,她也隐约知道。 “萧阙被皇上召进宫中都做了些什么?皇上是个什么态度?”她问道。 言二被问住,不禁想起动身前主子才说过,要他小心回答苏姑娘的问题,若必要,最好瞒着些不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