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贵家的脸色白了白,她们哪能跟她是一根绳上的?这事儿要是捅出去,阮宁一个嫡出姑娘顶多挨个骂,她们这几个人倒是首当其冲的要受罚。 当即闭严了嘴,心里又忐忑不安地怕香老姨娘拿这事儿作伐。 见香老姨娘被捆得结结实实之后,阮宁手一挥,“你们几个先出去。” 这话一出,几人如蒙大赦般慌忙脚不沾地地跑了出去,临了还哐当一声关上门,在外面望着风。 香老姨娘眼睛瞪了瞪,充满了愕然和不可置信,她怎么敢,怎么敢…… “你这小蹄子!连你祖母都不敢拿我如何,你竟如此对待我!快将我松开!” 阮宁抱胸站在她面前,嘴角扯了扯,眼神不屑,“姨奶奶,看来您还真是不了解我,来之前您也不打听打听,看这诺大的国公府里谁敢如此对我!” 她往前走了两步,双眼微微眯起,像露出一线刀锋,夹杂着冰寒朔风,冰冷得让人窒息,香老姨娘往后倒退着,面上警惕,心理发紧,脸上肌肉因紧张而一阵阵抽搐。 奈何绳子捆得太紧,她一倒退,身子便一歪,坐倒在地上。 阮宁的步子停住,俯视着她,嘲讽一笑,“看来您也不过如此嘛。” 香老姨娘坐在地上,狼狈,恐慌,与之前颐指气使指桑骂槐之态大相径庭。 阮宁腹诽,果然恶人得需恶人治。 她的目光太灼人,睥睨,鄙夷,烧得香老姨娘浑身不自在,这些日子府里下人对她毕恭毕敬,苏蝶对她恭维奉承,便是十几年前,她也不曾享受过这番待遇。 待遇猛然变好,就膨胀了,膨胀,就不自知了,不自知……加上积年的恨意,她觉得她和阮母应是一个待遇。 而现在,阮宁打破了她的妄想。 她气得胸口一阵起伏,却因浑身被束缚无可奈何,忽然想起她与阮母关系匪浅,抬起浑浊阴毒的眸子,嘶笑道:“你那祖母可是有把柄在我手里,你就不怕我说出去?” 来了。 阮宁今日破罐破摔,就没准备受她挟持。祖母一向骄傲,能被她如此要挟并妥协,想必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或者,是祖母心里永远过不去的坎。 祖母不说,她早准备好从香老姨娘这儿撬出来,被人威胁的滋味儿着实不好受。 祖母既然跨不出这一步,那就由她来吧。 阮宁面上也就装出一副不在意神情,“你说,你尽管说,现在你能在府里过得如鱼得水,不过拿准了祖母不敢得罪你。若是你说出来,看是祖母先被你气死,还是你先失去庇护受尽唾弃。” “索性牵扯不到我身上来,你觉得我会在意吗?” 最为倚仗的把柄失去作用,香老姨娘彻底慌乱,“你……你真是没心没肺!那老婆子对你这么好,财产都给了你,你竟如此对她不管不顾!” “我没说不管不顾。”阮宁摇摇头,故意吓她,“只是我管不住你的嘴,要是祖母出了事儿,我只能用你的命解决了。” 厨房里门窗尽关,光线暗淡,香老姨娘眼中闪过惊恐,仰视着她半明半暗的冷淡面容,只觉得夺命阎王一般,极度紧张之下牙齿一咬,咔的一声,“你要杀我!杀我,杀……你和你那祖母一样!果然是个毒心肠!不拿人命当命看……” 她忽然闭嘴,一滞,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阮宁凝视着她,屏住呼吸,“什么人命?” 她却不再说话,本来年龄大,头脑昏花,被阮宁一刺激,更是疯了一般,嘴里不停喃喃,“你要杀我……你不能杀我……” 却绝口不提阮母之事。 阮宁头大,她不怕凶恶之人,不怕无赖之人,却最怕黄发垂髫。 顾左而言右,交流尚且成问题,更别提从她嘴里撬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闭嘴,我不杀你。” 声音还如苍蝇般在她耳边嗡嗡,阮宁不耐,看见灶台旁一把菜刀,踏步过去握在手上又拐回来,菜刀咔的一声砍到地上,竖直在地砖的夹缝中,正落在香老姨娘脚前一寸。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