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手指再遥遥一指,钱永康使劲儿瞪着绿豆眼细细打量了,比划好手指处的范围,嘿嘿一笑退下去了。 阮宁此时已经挤到了靠近台子处,身前是软红十丈,柔光旖旎,身后是暗色沉沉,如墨色晕染,而她处于明暗交界处,脸上也被染了融融暖光,神情奇异,笑意浅浅。 陆泽在高处瞧着,底下人头簇簇,光怪陆离,唯有她明显不同,能叫人一眼就瞧见,他心底忽地生出一种莫名情绪来,好像她下一刻就会消失在身后黯淡中,好像…… 她不属于这里。 这想法只在脑中闪过一瞬,钱永康的声音已经传至耳边,“平王殿下,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过去?” 他起身敲着扇子,眼梢带了些笑意,“走罢。” 钱永康恭敬地引着他过去,正要在他身旁坐下时,却见他双眼眯起,眼风如刀,一个噤声的动作,往远处角落里努了努嘴,一副威胁模样。 他只好可怜巴巴地挪了地方,腹诽不让他摸就算了,连暗中赏美人都不让他参与,这平王果然是个纨绔霸王。 纨绔霸王好整以暇整了整衣服,甩开扇子坐下,开始偷眼打量身前的人。 眼神扫过她侧面下颌,仍旧白皙温润,却多了明晰的弧度,恩,瘦了不少……想必是行船辛苦,身体不支。 又扫过她偶尔垂在身侧的手,十指尖尖,娇软纤纤,不像脸上那般明显消瘦,带些柔软的娇憨,让他心头蠢蠢欲动,想伸手握上一把。 再扫过腰间,瞥见一个熟悉的物件——一个荷包,沉沉地坠在腰间,像是装了什么有分量的东西,上面绣的花鸟灵巧生动,又多些不曾见过的憨趣萌态,很好辨认,她专注着台上时,手指不时抚过腰间荷包。 陆泽心里一动,到底没忍住,伸手轻轻摸了一把荷包,指尖感到那物件儿的形状分量,浅笑起来。 阮宁蓦地伸手拽住荷包—— 什么也没摸到。 瞅了眼周围人物杂乱,熙熙攘攘,身后光线暗沉,隐约带些光影,显现出一个行止怪异的锦衣男子,头部仰靠在椅背上,一把扇子盖在脸上,像是无聊之下打了瞌睡,她转回头,把荷包拽下来塞到怀里,心里疑惑,这种地方还有男人打瞌睡的,这男的不会是…… 又觉得男子身形有些熟悉,却道自己多想了,自己在扬州可是没一个认识的人,哪来的熟悉之感? 身后的陆泽撤下扇子,自然不知道阮宁心中所想,只嘴角忍不住扯着,他到底是练过武的,哪能这么容易被她抓住? 此时天色已晚,大厅里有些人渐渐耐不住了,开始埋怨叫喊起来。 大约看着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墙边一盏盏烛火忽然依次亮起,二层楼上也燃起罩着红纱的烛火,将一整座楼阁映衬成红粉世界,而通往大厅的楼梯尽头,忽然出现一抹火红的影子,引得众人齐齐一滞,大厅里忽然安静下来,屏息注视着即将露面的人。 第39章 女人戴着红色的面纱,看不分明容貌, 而红装包裹下的身材, 却凹凸有致, 引人遐想。 阮宁看不见她的脸,不由有些遗憾, 不过在场的大多数人和她想法一样, 已经开始起哄着叫嚣起来。 老鸨忙上去稳住局面,站在醉秋身前笑道:“诸位先安静, 听我说。今天是咱们醉秋姑娘的初夜, 自然要珍重些, 今晚出价最高的人便可以与醉秋姑娘共度**!以后想见,也未尝不可!” 扬州水利方便, 商贾如云, 特别是盐商, 扬州繁华以盐盛, 有钱人自然也不在少数, 一时间对她的话响应纷纷,都摩拳擦掌等着竞价,待会儿抱得美人归。 接着老鸨一声令下, 大厅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喊声, 那醉秋就站在台子上任人打量,仿佛一件货物。 阮宁瞥了一眼她妩媚含情的凤眼,心下叹息一声,面上露出遗憾之色, 身上也不自在起来。在场的这些男人一个个动辄为她砸金抛银,可谁又将她当成人看呢? 一时心里百感交集,也兴致寥寥。 台上的醉秋也在不动声色打量着台下的人。 论钱财,大都是不差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