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嫂子愣了一下,单纯懵懂地望着他:“我不太懂法律,如果这件事就是唐小姐让人做的,也许遗产上她就占不着便宜,你和野叔分到的就更多。野叔有个太子党朋友叫郑昼,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图刚刚也给他拍过去了,他说他去查。” 其实小嫂子还是有一点发抖,把身上的外套裹紧了,悄悄伸手过来,试探着勾梁如琢的手指:“今晚太乱了,大概记者也会追到医院去,我只能尽快离开不然会被媒体拍到,变成野叔出轨的证据。” 梁如琢闭了闭眼,这个精明的小家伙居然到现在还在算计这种事。 他在嫂子坐过来时就掐灭了烟,无聊地拨着细烟的过滤嘴,反问道:“他不就是出轨吗?”和他俩的爹一个德性,梁如琢都麻木了。 小嫂子的眼神像玻璃鱼缸被猛地击碎了,水流在眸子中暗暗涌动,认真凝视着他:“你的意思是,他出轨我吗?” 腊月的凌晨总要冻酥了人的骨头,阴沉的天迟迟没有泛起鱼肚白,而是稀稀落落地掉下小雪来。 快要过年了,梁如琢已经独自度过了十五个没有烟火的新年,还期待着今年能抱着香软的小嫂子一块吃饭。 可惜一路上小嫂子都没有再说话。他的年夜饭计划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梁如琢家里装潢简约典雅,香盘里燃着白檀,安神的烟气缓缓缠绕在台灯上,再逐渐消散。 他本想带着小嫂子到处看一看,这套跃层是他自己做的装潢,花了不少心思在里面。 但文羚只是默默地洗了澡,问梁如琢自己可以睡在哪儿。 小嫂子窝在床垫一角,身上裹着梁如琢的睡衣,衣服大了好几个号,肩膀从宽大的领口掉出来,薄薄贴着肩胛的一层皮肤白净透亮。 美人受了委屈,就成了故宫里垂落灯角的梨花雨,直让怜香惜玉的君王们跟着愁肠百结。 梁如琢也不能免俗,歉疚地坐在床边捋着小嫂子的头发,他忽然开始理解历代君王,经年总得出个昏君,不是君主生来就浑,而是美人恰好降生在他气运里。 这时候他已经心乱如麻地想要去烽火台点火了。 床头扣着一张相框,合影落满了灰尘,文羚把它扶起来之后怔了怔,拿到手里端详。 梁如琢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这是他和段老师的合影,他不常住国内,就算回来也是来去匆匆,自从断了联系以后就把照片淡忘了。 照片上的梁如琢揽着段老师的肩膀,桃花眼弯弯地笑,被他揽着的男人脸上有种超然物外的书卷气,稳重而疏离。 文羚捧着照片,指尖描摹着段老师脖颈上戴的、与梁如琢食指上戒指同款的项链。 “他看起来好斯文,是老师吗。” “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梁如琢自然地摘了食指上的戒指放到桌上,推到一边。 “他让你伤心了。”小嫂子扬起睫毛,慢慢地嘱咐说,“你别喜欢他。” ......“嗯。”梁如琢被捏软了心,用手臂把他圈起来,这时候就算嫂子要他摘星星,他也非得连夜去买一颗回来不可。 他们纯洁得像初中小男孩一样,嘴都没亲,就这么睡了一晚上。 “你答应我不喜欢他了,我就原谅你……原谅你乱说话……”小嫂子有点胆怯地这么对他说,声音也是软软的,并没有任何威慑力,但梁如琢从善如流:“好,不喜欢了。” 其实他想说,你也别喜欢大哥了。 但嫂子不承认,既不承认喜欢他大哥,也不承认喜欢他。把他当星星就是喜欢吗?只有站在地球上遥望,星星才是星星,靠得太近那叫陨石。 嫂子爱他,但不是想和他做爱的爱,他看得出来,精明的小嫂子只是想被一个人拉出地狱,这个人是梁如琢还是梁在野并不重要,就像临近淹死的时候人们不会因为救生员的美丑而放弃求生。 美人总是多情又残忍,折磨着每个为他辗转难眠的男人,只为他一句“我爱你”。 他把小嫂子整个儿抱住,缩进被窝里。梁如琢一米八几的高挑身材,搂着小嫂子就像狮子抱着一团毛线球那么轻松。 小嫂子还是有点害怕的,毕竟在医院里见了他这辈子都见不着的血腥现场,他刚伸开手臂,小嫂子就很依赖地蜷进他怀里,细小的呼吸痒痒地扑在脖颈间。他发现自己很喜欢这样抱着软乎乎的小嫂子,玻璃罩一样守卫着他的小玫瑰,同时被他的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