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眼时,眼前是大片的灯红酒绿。 舞池中央立着根管子,有领舞的姑娘在上面起舞,身姿妖娆,暴露在空气中的大半截腰身白得晃眼睛。姑娘留着短发,脸上半蒙红色纱巾,神秘又诱惑。 夏昼看着看着,心底深处涌出来一丝异样。可究竟是什么感觉,一时间还琢磨不出来。很快,这种异样被没由来的想念给驱散了,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发了条语音过去,声音醉态又慵懒,“深哥,你还在工作吗?” 等了片刻不见回复消息,她又发了条过去,“深哥,人家想你了。” 石沉大海。 估计还在开会。 百无聊赖下夏昼才惊觉陈瑜去洗手间的时间有点长,该不会是昏死过去了吧?忙起身去寻,可没走几步就瞧见了陈瑜的身影。灯光忽闪间,她被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夏昼微微眯眼,那两个男人生得五大三粗,光是胳膊就能抵过她的大腿,炮头、纹身、脖子上还戴着大粗金链子。陈瑜被他们扯来扯去得一脸惊恐,看样子是从洗手间出来后就被人给截胡了。 半包式的卡座,跟她们所在的面积相仿,陈瑜就被他们强迫似的地拖了进去。灯影迷乱,人如鬼魅浮生,在这种场合下,陈瑜的挣扎和惊叫都被淹没,微不足道。 夏昼重重叹了口气,嘟囔了句:还真会给我找麻烦。那张卡座旁还挨着一卡座,面积是其他卡座的三倍,靠在最边上,不受干扰的同时也不挡着卡座里客人的视线。夏昼路过的时候,不经意朝着里面扫了一眼,有一男人众星捧月似的格外显眼。 竟是邰业帆。 夏昼冷笑,这败家公子心也够大的了,老妈在家半疯不疯的,老爹焦头烂额,他竟还有心思在这花天酒地的。卡座里,陈瑜被拉扯着按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的应该是他们的老大,生得比那两人还强壮,赤着花臂,叼着烟,手里拿着酒,看上去流里流气,一见陈瑜后眼睛都亮了。 浓烈的酒气和烟味呛得陈瑜直咳嗽,挣扎着起身却被两人压得死死的,其中一个染着金色头发的笑说,“别急着走啊,陪我们哥几个玩玩。” 另一人眼睛挺小,跟绿豆似的,笑得更是下作,“你刚刚不是故意往我们身上撞吗?现在端着干嘛呀?” 陈瑜刚刚喝得昏头晕地的,这么一折腾也醒酒不少,忙道,“我不是故意的,不是……” “相遇就是缘分,小美女,来,陪哥哥们喝一杯。”花臂男笑得不怀好意,拎着酒杯起身就要往她嘴里灌。 陈瑜猛地一挣扎,酒杯一斜,酒溅了出来,洒了花臂男一裤子。花臂男变了脸色,那头金毛则笑道,“老大,这妹妹是想给你舔干净呢。” 酒洒的位置尴尬。 花臂男反应过来后笑得猥琐,往沙发上一坐,冲着她道,“没错,不给老子舔干净今晚你别想走。” 三人正拉扯间,就听有声音切下来,“三个大男人欺负个女人,有意思吗?” 陈瑜顺势一瞧,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救我!”与此同时,三个男人的目光也落在夏昼身上,短发利落得很,简约的白衬衫、牛仔裤,于五光十色中甚是潇洒和风度翩翩。花臂男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笑了,“又来个小美女,穿得挺别致啊,老子喜欢。” 夏昼没怒没恼,进了卡座,在花臂男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往后一靠,右腿在酒台上一搭,左腿抬起叠在右腿上,痞气又邪气得很。“我朋友怎么得罪三位了?” 花臂男指了指裤裆,“你说呢?奶奶的,就这么让老子走出去,外面人还以为老子尿裤子了!” “那你想怎么着?”夏昼懒洋洋地问。 “让你朋友爬过来给我舔干净!” 夏昼抿唇笑,冲着他晃了晃手指,“不可能。” “那好,这桌上的酒全给老子喝了,喝不完,你们就别想出这酒吧。”花臂男咋咋呼呼。夏昼扫了一眼酒台,红的、白的、啤的,这群人喝得还挺全面。她收回目光,看着花臂男,“到场子里玩,磕磕碰碰在所难免,真要是红了脸也不过罚酒三杯就各散各的, 三位是道上混的吧?既然在道上混就要守着道上的规矩,罚酒不过三,不为难老弱病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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