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容真真问道,“您知道她在哪儿吗?” 先生摇了摇头。 在先生那儿打听不出消息,容真真又跑去找相熟的女同学。 王婧是真的不知道,但孔芸却明显知道些什么消息。 “孔芸,你知道周秀为什么不来上学吗?” 孔芸为难道:“她的事儿你就别问了,也别去找她。” 容真真再三请求:“还请你告诉我吧,我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孔芸实在被她缠磨不过,只好说道:“你附耳过来。” 容真真将耳朵凑过去,孔芸低声道:“她去了……那种地方。” “什么?”容真真不解。 “就是那种脏地方……”孔芸的声音微弱到几不可闻,“我听我表嫂她们谈天时是这么说的。” 容真真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孔芸撅着嘴,不满道:“我又没骗你,我表嫂她们就是这么说的。” 容真真神情恍惚,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孔芸在身后冲她喊了一句:“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 第41章 容真真远远的望着榴花胡同,立住了脚,明明早已做好了打算,可到了这儿,她还是有些踌躇。 青天白日的,大概出不了什么事儿。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榴花胡同,是男子寻欢作乐的上等去处。这里有一等的清吟小班,与二等的茶室。 三等的叫下处,在隔壁的桥板胡同,至于第四等的,则称为小下处,不过人们一般更愿意叫它为“窑子”。 因为这第四等的去处实在太过污糟,为免败了来往贵客的兴致,四等妓院与前三等不在一处,稍好点的是白房子那一带,更脏烂的,是清河里,或许说得更准确点,在那里生活的,都是一帮畜生,姑娘是畜生,鸨母也是畜生。 容真真为自己鼓了鼓劲儿,小心谨慎的走进了胡同,榴花胡同是妓院里的清贵地儿,清吟小班里的姑娘们大多卖艺不卖身,只是喝茶、清谈、吹拉弹唱…… 这里的“客人”也不比别处粗鲁,至少不会见着一个女子便要上手,一般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饶是如此,容真真走在胡同里,察觉到周围姑娘和男子惊奇异样的眼神,也觉得颇为不自在。 有人看着她窃窃私语。 “这小姑娘是谁?怎么跑到咱们这地儿来了?” “莫不是哪家院子里搞出的新花头?” “瞧着就不像咱们这儿的人呢。” …… 一个丰腴美貌的姑娘,穿一件高开叉的牡丹旗袍,腰如细柳,乌发如云,腕子上系着条轻飘飘的白绸子丝帕,正揉着腰,咕咕哝哝的骂:“该死的老杀才,一把年纪了,尽使些下作脏臭的手段……” 她是二等茶室的姑娘,茶室,可不像清吟小班那样,是必得留宿客人的,不接客,也行,可税费和份子钱打哪儿来?老鸨子的手段是好领教的么? 入了这地儿,谁也清高不起来。 旁边有姑娘叫道:“娇杏,你领子没拢住哩。” 娇杏将嫩生生的胸脯一掩,横眉骂道:“死妮子,你眼珠子往哪儿瞧?再瞧,给你剜了去!” 那姑娘嗤笑道:“罢了,你那几块肉,还不如猪肉值钱呢。” 眼见得娇杏瞪大了眼,她忙转身往屋里去了,口里道:“我不与你争执,自个儿玩去吧。” 对手自家熄了火,娇杏也觉着没趣儿,倚在门首,百无聊奈的望着街上,见着容真真,她眼睛亮一亮。 “喂,那小姑娘,你怎么跑这儿来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