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封恒察觉到此事后,便跟他有言在先,要是他今年不能过县试,连着两次的账,他都要跟他算清楚。这两个小子今年考试时,应该会把皮子绷紧了。 岁考之后,衙门封笔,府学也放了年假。 外头大雪纷飞,将院子妆点出一片雪白。菜地银装素裹,宋师竹早早便把堤坝事件时准备的木箱用上了,屋里烧着炕,小青菜长势十分喜人。 这个年,他们家过得实在简单。 李舅舅前两日就过来说让他们一块到家里过年,宋师竹却没有答应,李老太太那边,也把李随玉派过来相请,诚意十分足够。 “你真是倔,到我们家过年又怎么了。” 李随玉窝在榻上跟她说话,炕桌上都是封家厨娘做出来的吃食,糖儿粘、春饼、年糕、玉兰片,还有又香又脆的炸馍馍片,隔壁摆一碟煎得金黄的煎饼子,一伸手还能就一个韭菜盒子,两个人嘴巴一直就没有停过。 李随玉从小规矩惯了,从没有试过在炕上这样摆上一桌吃的,此时吃得两腮鼓起,满足得直眯眼。 宋师肚皮撑得太圆,刚想起来运动运动,就瞧见李随玉把手放到她肚皮上,眨巴眨巴眼睛:“凸了一块出来。” 宋师竹一把拍掉她的手,道:“油!” 李随玉不好意思地把手收回来,又感叹道:“宋姐姐这日子真逍遥。”她也能明白为何宋师竹不愿到他们家守岁了,宋师竹在家里吃喝自在,如此随心所欲,到了李家还要守着他们家的规矩,当然是不愿意过去的。 宋师竹想了想,却压低声音道:“冯远秋还有没有继续骚扰你?” 李随玉顿了一下:“他不敢。”冯远秋若不是柿子只敢捏软的,怎么会撞到封师兄手里。 封恒到衙门告状的事,李随玉也是知道的。这些日子她十分后悔,当时因着她那点好奇,给宋师竹惹了一个大麻烦。宋师竹还怀着孩子呢,当日要是她用了那辆马车,说不准母子两个都要出事了。 宋师竹看着她满脸的歉意,却是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笑道:“那就好。”她现在看着李随玉的面相,已经没了先前漫天的苦桃花,想来这一劫已经过去了。 说起苦桃花,宋师竹还是有些好奇,若是没有她的提醒,李随玉难不成还会真的喜欢冯远秋这种类型的男人。 她好奇地问出口。 许是从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过这种问题,李随玉白皙如玉的肌肤上突然染出一层胭脂,瞪了她一眼,想了想才道:“冯远秋一开始极为热心,往慈幼所里送了好些孤儿。” 她小声道:“我自幼养在曾祖母膝下,父母缘分不好,对慈幼所的那些孩子便有几分感同身受。” 除此之外,她当时其实还觉得冯家长辈犯下的错,祸不及小辈,冯远秋也是被连累的。但宋师竹的话本连连戳破冯远秋的算计后,她对他的好感也剩不下几分了。 宋师竹顿了顿,她没想到李随玉会是这样的身世,她先前一直以为李随玉的父母都跟其他李家人一样,在京城住着。 没等她想好要如何组织措辞,李随玉便笑道:“我先前不跟宋姐姐说,就是这个原因,宋姐姐不用想着安慰我。”李随玉从来不觉得自己没有安全感,她长于李家,有曾祖母和祖父的关爱,比外头许多人强了很多。 她犹豫了一下,道:“就是三嫂,似乎跟冯家那边还有联系。”李随玉不常跟外人说起家里人的坏话,但因着有话本的前事,她说出第一句后,也放开了:“冯家跟三嫂联系了好几回,我看似乎冯家手里捏着她什么把柄。” “什么把柄?”宋师竹很感兴趣,宁氏居然有把柄在冯家人手里。 “我不知道。”李随玉摇头,李家的管家权不在她手上。她能知道这些,还是因为冯远秋的事后,曾祖母便吩咐家里管事,暗中关注冯家人的动静。 宋师竹想了想,突发奇想道:“你家三嫂会不会因着被威胁,所以就帮你跟姓冯的牵线?” 她说完之后,李随玉立刻拍了她一下,又有些懊恼,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对一个孕妇。她摇头道:“三嫂不会的。”宁氏打心里看不起冯家人。要是她真的下嫁冯家,两家成了正经亲戚,宁氏一定会呕死。这点她还是很放心的。 宋师竹想了想,道:“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