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竹听完后,仔细地打量着二堂兄。 宋二郎不明就里,刷得打开扇子:“怎么了?” “看看二哥哥是如何蓝颜祸水的。”她悠悠道。 “小丫头片子,尽说些不着调的话。”宋二郎用扇子敲了敲她的额头,又道,“你别不放在心上。我提前跟你说一声,是怕要是真有事情发生,你会措手不及。” 宋师竹:“……”她觉得宋二郎是不是把她当成冯氏了? 宋二郎笑了笑:“大伯娘不是让你当家了吗,你是管家的人,对每个人身上发生什么事都要有数。” 宋师竹想了想:“也没几日了,不如二哥哥年前就别出门了。” 是真没几日了,锦衣卫大人动作迅速,给他爹送了一封信,说他打算做个局,这几日便收拾包裹回州府,看看引蛇出洞有没有效果。 他爹接到信后,与他私下见了一面,有些细节已经确定下来了。 锦衣卫大人联系了一支附近的驻军,因着和军队长官有旧,说是只要张知县敢动手,双方就一块把他拿下。当时知道封恒表哥这么能耐时,宋师竹真是十分激动。 其实按说这些事情她一个小姑娘是不该知道的,但宋文胜矫枉过正,对她的能力突然迷信起来,怕事有意外,就与她都说了一遍。宋师竹这才能了解这么多。 宋二郎想了想,点点头:“也好。”比起他这等爹不疼娘不爱的,大伯父对堂妹的信任出乎他的想象,宋师竹既然这么说了,他便照办就好了。 宋师竹搞定了二堂兄的事,又继续准备过年的事了。年前的粉刷打扫直到今日才告一段落,宋师竹看着焕然一新的府邸,很是高兴。 下人们也高兴,都听说了大姑娘今年十分大手笔,过年不仅每人要发一套棉袄棉鞋外,还有额外的二两过年费。宋师竹话放出来后也不含糊,见事情告一段落,立刻就把年终奖发了下去。提前拿到奖励的人都是喜气洋洋,干起活来更卖力了。 不过,就在宋府主子表面和谐暗地警惕的等待中,张知县终于按耐不住了。 一早起来,宋师竹就接到她爹的吩咐,说是今夜府里要警戒起来,务必做到外松内紧,不能让人发现他们提早察觉端倪。 宋师竹琢磨了一下“外松内紧”四个字,很快就意会了意思。她先是把有意放假回家的下人都挑了出来,提前让他们出府,接着转身就把下人分成三拨,许下高额奖赏,让他们从今夜起看紧门户。 借口也很好说,年关将至,为了防备歹人闹事,所有人都得警醒起来。防着有人值守时打瞌睡,管事们不仅每隔半个时辰要查一回岗,看到有人真的出差错了,还要取消年前值夜补贴,拉过来打板子。 一时间府内那些平日喜欢瞎跑的人都消失不见了。 宋师竹看着被她安排得井井有条的府内,觉得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虽然她一直觉得应该不会这么倒霉有贼人进府,不过一切有备无患,能多做些,让家人安心也好啊。 许是她临阵磨的这把枪,李氏还算满意,从头到尾她娘就一直看着她干劲满满地干活,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到了关键那一夜,李氏也是一直在百瑞轩里呆着,一点都没有要和她抱着找安全感的意思。 宋师竹不是和娘分不开的奶娃娃,她自觉如今肩负护家重担,倒是没有呆在自己院子,当夜就去了千禧堂陪老太太。 老太太辈分高,年纪大,又有心梗在身,要是夜里被什么事情惊扰了,那她爹算计再多没用了。 什么才是关键和重点,宋师竹自来捉得很准。 老太太虽然不知道小辈们葫芦里卖什么药,也十分配合孙女的行动,让吃药吃药,让用膳用膳,见宋师竹让人带了个铺盖到她屋里,准备守夜,还笑道:“你娘都没有这等待遇,祖母倒是要先享受一番了。” 自从桢姐儿出府后,老太太就像完成了一件多年大事一样,一直都十分放松。宋师竹也喜欢这样的祖母,她眉眼弯弯道:“祖母自然是很重要的。” 老太太笑着把她搂在怀里,宋师竹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肩膀,祖孙俩亲热了一番,老太太布满皱纹的脸一片温暖的笑意。 就在两人说笑不停时,下人突然过来报说,门房有个带着帷幕的人想要见大姑娘,说是见不到她就要见堂二少爷,门房见问不出什么话,只能报上来了。 宋师竹一听到来人指名道姓点出了她跟宋二郎,心中立刻就猜出一个人了。 她顿了一下,觉得张秀娇不会那么熊吧?! 宋师竹身上一动,老太太就感觉到了,她放开宋师竹道:“看来是竹姐儿认识的人了。” 今夜看着就不太平,老太太不大放心孙女这么晚去见客人,她想了想,“我估计府里这样,你三个堂兄弟都睡不着,要是来人有什么妨碍,让他们跟你一块过去。” 如今已经过了戌时,就算过来的是个姑娘,选在这个点过来,也颇有些不祥的味道。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