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自知此时不是闲聊的好时间,可她实在无法忍心拒绝郑王的要求。郑王也知道言语的顾虑,因此两人并没有进屋,而是在廊子下席地而坐,促膝聊了起来。 言语知道郑王难受的原因,她以为郑王要跟她说他和唐挚的事情,然而郑王并没有说。 他絮絮叨叨各个方面说了很多,大多是些生活琐碎事,比如他和郑王妃的婚事、他和孩子们的趣事,不过他说的最多的还是他小时候的事情。 从他的描述中,言语可以想象到他小时候的样子。 他是一个心思敏感细腻的人,他渴望得到爱和关注。然而他却出生在一个天下最复杂的家庭,他有众多优秀的兄弟姐妹,并不是特别优秀的他,始终无法得到父亲过多关爱。他的母亲忙于争夺帝宠,他渴望的母爱也没有过多的感受到,而且他还有一位优秀的同胞兄长分走了母亲一大半的关注力。 最初郑王也积极表现过,不过渐渐他发现好像不管他多努力、表现多好,都得不到父皇的关注。后来慢慢的开始破罐子破摔。 他说他做人很失败,小时候不管是表现最优异的儿子,还是最令他父皇头疼的儿子,他统统都排不上号。后来长大了,看开了不想争抢了,倒成了让他父皇最烦恼的那个儿子。 郑王是个跳跃性思维的人,想到什么说什么。他说别看他们一个个众星捧月尊荣无比,其实活得可怜可悲,单说婚姻这个事。 自古婚事得遵从父母之命,可放在平常百姓家,如果父辈定的婚事实在不中意,商量回绝的余地还是有的。但他们的婚事不行,因为关系到皇权与国家的利益。 皇帝指哪家姑娘做他们的王妃,他们就得娶哪家姑娘,不管姑娘是貌美如花还是满脸麻子,容不得他们喜欢不喜欢,绝对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郑王十七岁迎娶王妃,王妃是平阳候的嫡长女,两人大婚前见过一次,对彼此的了解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王妃性子沉稳识大体,从陌生人到同床共枕,他们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孩子绕膝。他们无数次亲密无间,敦伦只使得肉体得到快感,灵魂却从未因他们的结合而感到圆满,更不曾尝过一种叫做幸福的滋味。 他说,也庆幸他有着尊贵无比的身份,王妃虽不能自己挑选,选几个称心的美人进王府,只要王妃没有异议,别人是不会阻止的。 王妃宽厚识大体,后来他的女人越来越多,他从不同的女人身上感受到了不同的滋味。他说,要不古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尝过那滋味的人都清楚,女人真是比花儿还甜的妙人儿。 也许是被夜风吹的酒劲上头的原因,郑王白日里的理智分寸,在酒精的淹没下变的微弱。有很多时候他说话露骨,听着他毫无顾忌的大谈美人的妙趣,言语尴尬无比,如坐针毡。 看看他的表情,虽在说着他自认为是世上最美妙的事儿,脸上却毫无笑意,反而是一身的落寞。她想他说这些事,其实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一种讽刺吧。 言语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她想也许他只是需要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吧。因此尽管听得脸红耳赤,她也尽量摒除杂念尽心尽力的扮演好倾听者这个角色。 说着说着郑王做了几个吞咽的东西,然后转头看着言语,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我渴了,帮我倒杯水喝行吗?” 言语恍然想起喝醉酒的人最容易口渴,更何况他还大坦阔论这么久。她光顾着听他说话了,竟也忘了给他倒杯水。她连忙站起来,“您等着,屋里有醒酒汤,我去给您端来。”话毕,她转身快步走进了屋内。 手刚触到盛醒酒汤的碗,腰间猛然被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住,温热的呼吸急促的喷薄在她的耳后。 言语身子一颤,惊愕失色,她忙不迭的去掰他的手腕,“王爷,您这是干什么!松开我。” 郑王置若未闻,手臂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