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陈奉命送他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周时忆随手按了一楼,而后便低下了头,眼睛盯着地面,视线好像又不在那里,脸上没多余情绪。 陈陈偷偷盯着他的手背,小声问:“你的手,要不要擦点药?” 周时忆闻言,不甚在意地抬手瞥一眼,看向她的眸光里就有了光:“小烫伤,没关系。” 陈陈咬了咬唇,心底里泛着丝暖暖的感动:“失忆,谢谢你啊。” “谢我什么?” 被他漂亮的双眸直勾勾望着,陈陈莫名就有些不自在。她舔了舔唇,开始瞎掰:“当然是谢你英雄救美啦,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这油星可就烫到我脸上了,万一我破了相,万一我被烫了眼睛,我这下半辈子可不就完了吗?” 周时忆轻呵了声:“这样一想,是挺麻烦……万一破相,你就嫁不出去了。” “……” “到时候你就会死乞白赖缠着我对你负责。” “……” 你可做你的春秋大梦吧!陈陈一句气急败坏的“你放屁”滚在舌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身侧男人轻轻叹了口气,气息悠悠,意味深长,让她莫名听出丝无奈缱绻的意味来。 “我心一软,也许就免为其难地从了。” 陈陈耳根一热,皮肤微微泛起点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心底一乱,骂人的话就再说不出来。 明明他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可她不知怎的,就从他的眼底看到一抹似是而非的深情来。 长得好看的人即使一句话不说都有蛊惑人心的能力。好半晌,陈陈才愤愤地冷哼一声。 妖孽。 电梯里一时陷入沉静,片刻后,周时忆抬起眼尾,眸底有光闪过。 “陈陈,”他低声问:“你以前,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 “……” 要说真话还是假话。 陈陈偷偷观察着他的脸色,他眼睫低垂着,让她看不透情绪。 于是她决定真假掺半着说。 “你那时候刚从江城转学过来,在a市人生地不熟的,我是你同桌,当然要对你好一点。” 言外之意是,是挺麻烦的,但谁让我是人美心善的小仙女呢。 周时忆轻笑下,语调散漫:“看来我的小同桌长大了,已经懂得说话的艺术了。” 他眼尾微挑,一瞬不瞬看着她:“刚才为什么不让你爸问我的家事?怕我伤心?” 陈陈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听到陈建国问他妈妈的事,也不知道怎么了,下意识就想岔开话题。其实等回过神来确实有些尴尬,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作了。 他已经27岁了,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敏感孤僻的少年了,可她一时没转换过来角色,竟下意识还想护着他。 电梯到达一楼,门开了。周时忆按着开门键,等陈陈出去了,才往外走。 想到些过去的事,他眼睫轻颤,好笑道:“你刚才,不会想打你爸爸吧?像当初打纪康那样。” 这是句玩笑话,陈陈回头瞪他一眼,也笑了。 笑完,又语气夸张地点点头:“可不是嘛,也就是我爸,换别人我就动手了。犯我同桌者虽远必诛。” 周时忆一怔,轻抚额头,低头弯了弯唇角。 半晌,他抬头,漂亮的手指从陈陈面前移过,轻轻落在她头顶,拍了拍。 “小同桌,一直都没机会跟你说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