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圈子里不管是贵女还是郎君,总是口味挑剔的。 暗地里都想表现自己与众不同,谁都不愿跟凡夫俗子有喜好上的关联,但是,崔湃没有,他似乎并不在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铺面小,空间局促,两人离得近了,袁醍醐觉得同她一桌的中郎将显得身形高大。 她回想那日波斯食肆斗殴,崔湃以一敌四,身手矫健。 作者有话要说: 1、陕西富平的吊柿饼真的入口流心,好好吃,每年冬天12月份开售,爱到不行。 2、葱岭——帕米尔高原,古代称葱岭,中国最西端,横跨塔吉克斯坦、中国和阿富汗等,平均海拔4000米 从喀什上帕米尔高原的中巴友谊公路,沿途可以见到海拔7000 的格尔峰、慕士塔格峰。虽然海拔高但是山间并不陡峭,多为宽阔河谷,我的亲身感受比起西南地区的横断山脉还好翻越一点,可是过了国门红其拉甫,巴基斯坦境内的山谷又变得陡峭无比。 第8章 蹀马和犊车 骤雨打在歇山顶出挑的屋檐,发出密集的响声后,成了挂在檐下的水珠帘,一串串接连不断的落下。 落在饮子铺外不远处的漕渠中,激出朵朵分明的水花。 小炉内炭火星星点点,驱散些许寒意,以文火细细闷烤,烤不多久,炉上大谷梨已熟,散发出甜香。 袁醍醐深深吸了一口,从来没有觉得梨子会这般香气扑鼻,一定是因为此刻也没有其他果子可选。 崔湃将烧梨放入碟中,推至袁醍醐身前,一边的老何递上一截麦杆,袁醍醐接过后又看向崔湃,只见崔湃将中空的麦杆直接插入已经被炭火烤得皱软的表皮中。 袁醍醐依照崔湃的模样,吸了一口麦杆,“啊~” “会烫。” 崔湃慢了一拍。 “……” 袁醍醐侧过脸,用手对着舌尖轻轻扇了扇,对上前关心的侍女示意无妨。 “没有吃过烧梨?”崔湃浅笑,似乎是在讥笑她蠢笨。 袁醍醐觉得被刺了一下,像她这样锦衣玉食长大的,根本不稀奇梨子好不好。 “庶民之食,偶尔尝尝新鲜就罢了,我家的果园异域蔬果甚多,制作的花样也多。” 珍奇异果我都随便吃,哪里轮的上什么梨子,你懂不懂行啊? “中郎将倒是很不同,居然爱食市场上惯常得见的梨子。” 我看你也是个没有什么品味的糙汉罢了。 “嗯。” 崔湃点头,坦然承认,看向袁醍醐,“尝尝口感如何?” 袁醍醐没想到崔湃这个人这么无所谓,顿时觉得说下去也无趣了,因为有之前烫嘴的经验,这次她对着麦杆只轻轻吸了一下。 梨肉已软,但薄皮则没有丝毫破裂,经炭火煨过的大谷梨果肉化渣,入口即溶,不仅清甜还多了一股熟透的香醇,于凉薄的雨天里,温暖肺腑,食得几口浑身暖意融融。 “好吃吗?”崔湃问她。 袁醍醐颇为惊喜的连连点头,“好吃呢!” 崔湃盯着她,没有接话,嘴角挂着笑。 好吃呢,在打谁的脸? “……” 袁醍醐故作镇定,忽略不见,慢慢吸了几口,转移话题。 “普通的梨子在中郎将的手中立刻化腐朽为神奇了呢。” 画风突变,毕竟吃人嘴短不是,找个台阶让两人都好下台。 阿水的内心忍不住鼓掌,这贵女的口才怕是能将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 “中郎将怎么会烧梨子的?” 袁醍醐边吸着大谷梨,边打量小炉子。 工具很简单嘛,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回了家里让女侍也学来。 崔湃将吸完的梨子残骸放在一边,阿水递上擦巾,崔湃慢腾腾清理双手,不经意说道:“圣人尤爱食烧梨,时常于勤政殿偏室亲手烧梨分与诸公,议政时共食。” 所以,刚才在说谁没有品味? “……” 袁醍醐微笑以对。 ———— 饮子铺外一阵响动,袁家的随从立刻站起身。 只见一个高鼻深目的胡人男子骑着骆驼,在大雨中停在饮子铺外,下了骆驼系好缰绳,脱下油衣,径自跨入饮子铺。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