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万万没想到他竟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气急得脑子都炸了。 先前他听到下人禀告,说是青鸾被太子扔回了刑部大牢任由她自生自灭时,他尚且不相信,可等他亲自去到大牢里看过后,才知道传言不虚,魏千珩竟真的不再管青鸾了。 而看到青鸾奄奄一息的独自躺在牢房里的样子,魏镜渊心痛如绞,可当初是他亲自将她送进去的,如今他却没有办法将她带出来,只得急乱不堪的来寻魏千珩。 看着素来冷静自恃的魏镜渊,为了青鸾的事,急乱得失去了理智,魏千珩却满意的笑了,心中的担心也放下了一半。 他执壶给魏镜渊倒满酒杯,淡笑道:“端王莫急,先听本宫把话说完。” 看着他淡定的形容,魏镜渊眸子里闪过狐疑,终是察觉到不寻常,下一刻心里已是想到了什么,眸光一亮,难掩激动道:“难道,这是你的计划?” 魏千珩朝他举杯,郑重道:“不是我的计划,是我们两人的计划!” 闻言,魏镜渊彻底冷静下来,越发认定了心中的猜测,不由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魏千珩朝他点点头,凝重道:“青鸾时日不多,若是王爷真心为她好,还请王爷施以援手,救她性命!” 魏千珩早已看出魏镜渊是真心关心青鸾,不然他也不敢做出这样的赌注来。 到了此时,彻底冷静下来的魏镜渊早已猜到了他的打算,墨眸里涌起波澜,握着杯子的手不自禁的收紧,手背青筋暴起。 魏千珩也不催促他,只是自顾的吃着自己的酒菜。 可实则内心,他却慌乱着—— 他破釜沉舟的将青鸾送回了大牢里,若是魏镜渊放不下与骊家的骨血之亲,不答应帮他,他却是连退路都没有了。 可是,他是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青鸾毒发死在大牢里的。 思及此,他终是忍不住开口道:“若是端王此次能出手相助,从骊太夫人手里拿回青鸾的救命解药,本宫不但替骊妃娘娘洗涮冤屈,更是许诺你一个承诺——到时,不管你要什么,让本宫做什么,我都绝无二话!” “让你离开长歌你也愿意吗?” 几乎是脱口而出,魏镜渊对上魏千珩震动的眼神,不觉嘲讽的笑了。 下一刻,他猛然灌下面前的酒水,一把抹去唇边沾染上的酒渍,如墨的眸子里一片灰暗,悲然笑道:“你知道吗,你是全天下惟一让本宫真心羡慕却又妒恨之人,不仅仅是因为你抢走了长歌的心,更是因为,你的胆大妄为,无拘无束让人妒恨——同样是皇子,你却活得肆意潇洒,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从不顾及别人的目光,按着你自己的心愿随心所欲的活着……” 将压抑在心底多年的话说出来,魏镜渊感觉自己的滞紧的胸口终于透过气来,目光直直的盯着对面的魏千珩,又羡又恨道:“从青鸾被陷害的第一日起,我就明白可以用此法逼得外祖母就范……可是,我顾忌太多,我放不下心中的羁绊,也割舍不下与外祖家的亲情。那毕竟是与我一脉相连的亲人,我在边关这么多年,母妃在后宫的岁月里,都是得他们照顾;而我幽禁皇陵里也是托他们的照拂,在父皇和全天下的人将我抛弃时,是骊家一直不曾放弃我,所以我无法做到抛下一切去伤害他们……” 听到魏镜渊最后一句话时,魏千珩的心咯噔一声往下沉下去,盯着魏镜渊灰暗的眸子,一字一句冷声道:“难道你报答骊家的恩情,就是看着他们为了权势,一步一步走向深渊,自取灭亡吗?” 魏镜渊全身猛然一震,尔后脸色发白的看着魏千珩,咬牙迟疑道:“你此话何意?” 魏千珩淡然道:“皇兄是个聪明人,自是知道我的意思。” 一声皇兄却是让魏镜渊心口滞了滞。 如魏千珩所说,他自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骊家如今为了争夺太子之位,不惜对青鸾下手,而一切的事情魏千珩早已洞悉,若是将来青鸾真的有一个三长两短,等到魏千珩登基的那一日,岂会不向骊家讨要这笔债?! 嘲讽一笑,魏镜渊冷声道:“你如今四处树敌,又岂知你的太子之位能保到何时?” 魏千珩并不在意他大逆不道的话,镇定道:“就算如皇兄所言,最后我保不住太子之位,将它落到你的手里。那么,依着骊家如此的滔天野心,等皇兄成为天子之时,仗着对你曾经的恩情与亲情,像青鸾这样的事,骊家日后只怕会做得更加得心称手,这大魏天下就得改名姓骊了——这也不正是他们费尽一切心机推你上位的真正目的吗?” 魏镜渊的脸越发发白起来,眸子里涌动着慌乱的情绪,薄唇紧抿,心里在做着剧烈的挣扎。 魏千珩说的,他全都明白且已想到过了,只是,他自认自己并不是懦弱无用之人,他掌控得住骊家,不会让他们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