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晚了,我身体受毒所伤,终归活不长久,能救下乐儿一命,已是上天垂怜。所以如今你不要迟疑,趁着我还有气力之前,让我喝催产药,早点将肚子的孩子生下来,不然再晚,只怕我们三个都……活不成了。” 闻言,魏千珩全身剧烈一颤,眸光灰暗,如沉地府深渊。 他明知长歌所言是最后的退路,可心里的悲痛绝望,以及对她深深的不舍,终是让他无法答应她。 初心也早已泪流满面,她跪伏到长歌的床边哀哀哭道:“姑娘,你不要这样……我们不能让你去送死的……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一定会有的……” 长歌伸手轻轻抚着她柔软的头发,声音无比的轻柔:“初心,我终究活不长久的,既然如此,为何不在尚可挽救之前,想办法救下乐儿和腹中的孩子呢?” 初心也明白她说得有道理,可也同魏千珩一样,就是舍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她送死。 “好初心,就当我求你,看在我们主仆一场的份,你去帮我重新煎药吧!” 说罢,她艰难的从床上爬起身,下到地上,竟是朝着呆滞住的魏千珩跪下,动容道:“殿下,你可还记得你欠着我的一个恩赏。如今,我求殿下救救两个孩子,赏我一碗催产药吧!不然,再晚就来不及了……” 魏千珩眸光死死的看着地上的长歌,胸口剧情的起伏着,脸白如纸,最后悲痛一笑,拼尽全身的力气对初心道:“你下去……重新煎药。” 初心泪水涟涟的抬头着看向长歌,看着她神情间的坚定与决绝,终是咬牙出门去了。 初心一走,屋内恢复平静,魏千珩上前抱起地上的长歌,将她紧紧抱着坐在自己的怀里,头埋在长歌的肩膀上,牙关咬得咯吱响,喉咙里以出一声声绝望的闷吼,像头绝望挣扎的困兽。 有冰凉的液体打湿长歌肩膀上的衣襟,长歌微微一滞,心里酸楚又知足。 自从母亲离世后,她短暂的一生过得何其艰辛,所幸还有这样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给了她人世间最美好的温暖,让她死而无憾…… 她拿起他受伤的右手,一点点的帮他拔了手掌里的碎瓷片,正要寻纱布帮他包扎时,方才离开的乐儿却又重回跑回来了。 乐儿先前没有按着母亲的请求开口叫魏千珩阿爹,后面离开屋子后,他想着阿娘与阿爹形容间的失落,心里闷闷难受着,所以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思索着要不要再回屋里去,当着阿娘的面叫阿爹一声?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他看到初心从阿娘的屋子里出来,躲在院子里悄悄的哭,乐儿不由更加心慌起来。 他敏锐的感觉到大家都不开心的样子,他心里也难受起来,于是又跑回到长歌的屋子里来了。 一进门,他见到魏千珩眼眶打湿,不由更加惊奇了,问长歌:“阿娘,初心在哭,他也在哭,他们怎么了?” 见乐儿进来,长歌拿着纱布一边替魏千珩包扎手上的伤口,一边对乐儿安慰道:“没事,初心姑姑是打破了碗怕被阿娘骂所以哭的。而你阿爹却是不小心被割破了手所以哭了。你要不要帮他吹吹,吹吹他就不痛了。” 乐儿信以为真,走到魏千珩的面前,看着他流血的手掌和血红的眼睛,心时莫名心痛他起来,想着方才的事,迟疑了片刻终是低头嗫嚅的开口道:“阿爹……你的手很痛吗?” 一声细细的‘阿爹’,却是让魏千珩混沌绝望的心绪猛然一怔,崩溃悲痛的心里得到了一丝救赎。 “你刚才唤我什么?” 顾不得手上的伤,魏千珩怔怔的看着乐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乐儿终于松口叫他一声阿爹,这一声阿爹却是弥足珍贵,让魏千珩窒紧的心口得到了一丝喘息,眼泪再次落下。 一边的长歌眸光一亮,也是惊喜不已的看着乐儿。 乐儿在唤出这一声阿爹后,感觉自己也轻松了许多,走到魏千珩近前,担心的看着他受伤的手掌。 乐儿以前在煜炎的药庐玩时,不小心碰倒过煎药的药罐,也被划伤过,痛得他以后再也不敢靠近药庐了。 所以如今看到魏千珩手掌被划破了深口子,乐儿觉得他应该非常痛,再看到他落下泪来,于是心痛道:“阿爹,乐儿帮你吹吹,一下子就痛了……” 说罢,他凑近到魏千珩的手边,低下头嘟起嘴,轻轻的帮他一下一下的吹着,小小的腮帮鼓鼓的,让人怜爱不已。 魏千珩看着懂事的儿子,再看着一旁的长歌,原本应该欣慰的心却是万箭穿心般的痛着。 为何上天要这么残酷,不能让他的妻儿同时留在他的身边。 两人他都舍不得,若是可以,他恨不能拿自己的命去留下她们母子…… 长歌却知足的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