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黑也转头朝门口看去,等看清来人,她眸子里最后一丝亮光都湮灭了——却是此时她最怕见到的魏千珩! 手一抖,她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惧意,猛然将诊脉的手从沈致的手下抽回,惊恐的躲进了被子里…… 原来,小黑在去太医院的路上被晋王为难的事,被魏千珩知道了。 彼时,他刚洗了个清凉的澡,换上舒适的便服,躺在凉台上的方榻上纳凉歇息。 夏季多困倦,魏千珩在马场晒了大半天的太阳,此时躺在凉风习习的凉台上,不觉睡意袭来。 他合上眼睛,准备在午膳前小憩片刻,可一闭上眸子,脑子里却莫名浮现小黑奴口吐鲜血的样子来,心里不由一阵烦闷,暗忖希望太医院的太医能替他治好旧疾,别有性命之忧才好。 这个念头一出,魏千珩连自己都吓倒了。 何时,他竟是对这个又丑又黑,还畏畏缩缩爱好女色的小黑奴这般关心了? 不,他并不是关心他,他只是看在他高超的马术上,对他生出了惜才之情。 魏千珩一边自我辩白,脑子里却鬼使神差的想起了先前压在小黑奴身上的情形来。 他惯来不是和善可亲之人,也不习惯与人肢体上有亲密接触,何况还是一个身份与他天差地别的的马奴! 他甚至对白夜都未如此亲密关心过…… 所以今日在马场,他到底是怎么了? 越想心里越乱,正在魏千珩心情郁闷之时,燕卫前来禀告了花园里的事。 魏千珩直觉有事发生,猜到晋王与卫皇子会使诈,瞬间打消休憩的念头,径直也赶来了太医院…… 魏千珩亲临太医院,不止卫洪烈意外,连白夜都很是惊讶,连忙迎上去。 柳时年在惊愕过后,领着沈致一同上去相迎。 只有榻上的小黑没动。 小黑如石化般呆呆的躺着,想起身随众人一起向魏千珩行礼,身子却没了力气,黑黝黝的面容上透出死灰来。 魏千珩倨傲的负手立在屋中央,气势冷冽,霸气外漏,眸光冷冷从卫洪烈面上扫过,最后落在呆若木鸡般的小黑奴身上。 怎么一副呆子的形容? 下一瞬,他看到了她枕畔落下的血渍,还有屏风后地上那一摊鲜血,顿时明白过来。 魏千珩不觉蹙起了眉头。 他一蹙眉,柳时年就心颤,冷汗不觉潸潸流下,躬身向他郑重介绍沈致:“王爷,这位是为太后看诊的沈太医,别看他年纪轻轻,可医术却在下官之上,真正是后生可畏啊。因他擅长治克旧疾,所以下官特意安排他给黑……黑小哥看诊,想必沈太医妙手回春,一定会替小哥治好旧疾的——王爷请上座先喝杯茶。” 沈致魏千珩倒是认识的,之前去太后宫里请安,见过他两回,也听太后夸赞过他的医术,如此,见是由他为小黑看诊,魏千珩黑冷的面容倒是缓和下来半分。 他没有去上座喝茶,而是去到了小黑的榻前,想看看他的情形,却被卫洪烈挡住了。 卫洪烈本来站在榻边,见到他过来,神情一紧,却抢在他前面在小黑身边坐下,将榻前的位置挡住。 魏千珩如何看不出他的意思,眸光一冷,忍不住出言相讥:“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本宫与卫大皇子的关系不过泛泛,竟劳驾大皇子亲自陪本宫的马奴看诊,本宫甚慰,与有荣焉。” 卫洪烈仿佛听不出他话里的嘲讽意味,神情淡淡。 于他而言,此时什么都不重要,他只需沈太医替小黑诊脉,给自己一个答案。 而若是最后,小黑真的是自己要找的人,那么,他守在榻前,也好在一切真相大白后护住她! 如此,他不以为然的对魏千珩回道:“本宫对小黑的心意王爷早已知晓,见他受难,本宫心疼,自是要亲自护着他才放心。” 说罢,他不再理会魏千珩,而是对立在一边的沈致催促道:“沈太医不要再耽搁了,赶紧为小黑诊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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