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志德对此一声呵呵。 受他多年照顾,李不琢对他却一无所知,他也从来不问她的旧事。这种对彼此空间的足够尊重,让李不琢感到非常安全且舒适。 偶尔问起他怎么和庄佩茹认识,他每次都说“因缘际会”,就飞快掠过。 李不琢起初还奇怪,他明明是梅县客家人,如何跟千里之外的庄佩茹“因缘际会”。不过晾着晾着,也便不在意了。 如今才知道,他竟然和沈家有关联。 * “马志德是沈蕴之的旧部,二十岁就跟他一起打天下了。后来发生了一场意外,有人想暗.杀沈蕴之,马志德帮忙挡了一枪,背部中弹。那以后,他就离开了沈氏,说去美国开餐厅养老。四十岁养老?我才不信。”喻融在线那边揶揄。 随后想起正事,他清了清嗓子:“哎,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砂拉越的炼糖厂当年可是他一手建立的,他选的地址,他挑的人,所以问他最合适!” 李不琢被重重往事压得吐不出一个字,半晌才艰难地咽了咽喉咙,说:“那个炼糖厂,你不知道吗?” “十年前就关门啦!沈蕴之一个新加坡人,在马来西亚的白糖市场坐稳了寡.头垄断地位,你觉得大马政.府会坐视不管吗?” “那糖厂……” “现在那边的甘蔗地全部推倒了,改种油棕。所以糖厂的情况,我们年轻一辈并不清楚。”喻融顿了顿,又说,“这样吧,我现在去找你,路上我跟matthew联系,你等我的消息。” “……好。” 挂了线,李不琢从之前的窒息中解脱,稍微能喘气了。 难怪马志德那副挺不直腰背的模样,原来受过枪伤。再想想他那张历经沧桑的脸,李不琢突然愧疚过去在他那总惹是生非。 既然他是沈蕴之的旧部,那她去美国……不会和沈初觉有什么关系吧? 李不琢惴惴不安地在房里走来走去,半天也理不出头绪,索性跑去外面等喻融。 临近春节,酒店大门挂上了红灯笼,路的两边也吊起了彩灯,一派喜气洋洋。 夜晚的气温没有下降多少,却染了凉意,潮湿的风贴着皮肤吹来。李不琢走得匆忙,只简单穿了薄t和牛仔短裙,在路边等喻融的时候忍不住跺了跺脚。从她身边走过的人群带着各种口音,英语、印度语、马来语或是中文。她抬头看见夜晚的天空有浮云流动,瞬间有些恍惚。 随后听到喻融的声音:“不琢,我打听到了,那个司机住女皇镇。” * 确切说,那个叫辛格的司机住在女皇镇的组屋。 女皇镇是新加坡建屋局首批组屋的兴建地点,此后的不同年代,区内陆续建起不同样式的组屋,开启了这个国家的许多历史记忆。 为了赶时间,喻融拉着李不琢搭乘的士过去。 在车上,她神情凝肃地问:“matthew怎么和你说的?” 喻融说:“我刚报上名字和年龄,他立马就给出家庭住址,我们一共才说了三句话。你别看matthew岁数不小了,记忆还蛮好的。” “他……他没问我吗?” “没,现在他们那是早上六点,正在后厨忙碌呢!哎,我就知道他是个劳碌命!” 的士驶入女皇镇,司机不认得路,喻融一边看地图一边帮他指路。李不琢得闲向窗外张望,看见路边一座天公庙闪着隐隐的火光。 下了车,喻融用手机调出手电功能看地图找路,李不琢跟在他身后。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