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宫人,他也未必能够全然相信不是别人的钉子。 见他为难,雪春熙迟疑道:“若是皇上不介意,我替皇上整理奏折?” 封应然一听,笑道:“那是再好不过了,我信得过国师,有国师帮忙,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毫不犹豫一口应下,又道:“只整理还不够,要国师多费心了。” 雪春熙点头,即便封应然说不是她的责任,却是因为自己大意的缘故,能帮得上忙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封应然说的“费心”,还真的足够让她费心的。 看着一桌满满的奏折,还有宫人送上的朱砂和毛笔,封应然笑吟吟地看向自己。 雪春熙揉了揉额角,无奈道:“皇上,此事不合规矩。” 国师理应不掺和任何政事,帮忙整理奏折已经算是逾越了,谁知道封应然更大胆,直接让她来执笔勾画。 大臣熟悉封应然的笔迹,陡然换了人,哪能看不出来? “朝臣也明白我如今受伤拿不了笔,又信不过其他人,让国师帮忙算是理所当然的事,如何会有异议?”就算有异议,封应然也会压下去就是了。 他的话说到这个份上,雪春熙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谁让她之前主动要求帮忙的? 她看着封应然之前龙飞凤舞的字迹,再低头看着字迹小心翼翼模仿的一个“阅”字,只觉得天差地别。 雪春熙叹气,再怎么模仿都不可能相似,倒不如直接用上她的字迹。 反正大臣们一个个都是人精,肯定能看得出来,她也就不折腾了。 至于之后的反应,究竟是怒而上奏折痛斥封应然不该让她一个国师还是女子来插手政事,还是气得在早朝要撞柱子,都跟自己没关系了。 在雪春熙的心里,封应然估计能把朝臣都摆平的。 于是她心安理得打开奏折看一遍,重要的放在左边,不重要的放右边。 这是封应然吩咐的,人命关天的先看,歌颂的弹劾的可以扔右边以后慢慢来。 只是封应然看了一会就揉眼睛,雪春熙连忙抓住他的手道:“皇上小心,莫要让伤口裂开了。” 他习惯抬起右手,雪春熙看得心惊胆战。 封应然摇头,无奈道:“国师太操心了,我不过觉得眼睛有些刺疼。” 雪春熙心疼他道:“皇上看得累了,不如我把奏折念给皇上听?” 这话刚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 自己看奏折已经是越轨,如今居然要一本接一本地念,若是门外有什么人听了去,也是一桩麻烦事。 没等雪春熙再开口,封应然双眼微亮,笑道:“国师贴心,就这么办。” 她扭头看了眼门外,想着能留在这里贴身伺候的宫人应该都是封应然的心腹,估计不会出什么大事,这才拾起一本奏折慢吞吞念了起来。 封应然则是一手撑在下巴,看着雪春熙,耳边是她刻意放慢的柔和声音,银灰色的双眸也渐渐变得温柔如水。 一个念一个听,不知不觉半天就过去了。 厚厚的一叠奏折终于看完,雪春熙念得嘴巴有点干,想着那么多的奏折每天都是封应然一个人看完的,顿觉做皇帝也没那么轻松。 光是这天下的政事就多如牛毛,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琐事。 比如哪家大臣的弹劾,比如哪个地方出了天灾人祸,比如地方上官员的外放和述职事宜。 尤其重要的是元国使者还在行宫住着,雪春熙问过一次后,封应然并没有回答,她就没再追问了。 说到底是封应然的亲舅舅,要怎么处置是他自己拿主意的事,雪春熙没打算刨根问底。 而且封应然心里不好受,这亲舅舅不管是处置了还是不处置,肯定都不痛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