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珠翻看着邓嬷嬷捧来的十余本账簿子,目光在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上面滑过,一目十行,没有半点停留。 一旁的邓嬷嬷却很有些不安,不时地抬头悄悄打量一番顾明珠的神色,她心里清楚这些账簿子是当初罗氏私留下的,与公账上那几本明面上的内容大为不同,若是精通账簿子的人瞧来只怕不消多久,就能看出其中的猫腻。 老夫人掌家之后,便逼着罗氏把这些账簿子交了出来,锁在了自己房里,却是没有再命人另外做一套账本留在帐房,毕竟罗氏已经是不成了,她也不用再提防谁,便一直用着这一套账簿子了。 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这套账本会落在了顾明珠手里,倒让邓嬷嬷在一旁坐立不安,战战兢兢唯恐顾明珠瞧出什么来。 她打量着顾明珠神色没有什么变化,看那些账簿子也不过是信手翻过,没有多停留,心里才稍安,毕竟大娘子只是个闺阁娘子,也未曾学过管家,哪里能看得懂这些,想来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她是这样想的,那几个管事嬷嬷也是这样想的,她们这会子都低着头有些不耐烦地等着顾明珠发话,心里暗暗抱怨,这位大娘子也真是做足了样子,哪里看得懂什么账簿子。 等了片刻,顾明珠才抬起头来,却是叹了一口气:“这账簿子我一时半会倒也瞧不出什么来,只是瞧着西府的账上的确是没有了半点钱银,钱银都已经被拿去买了那些香料了,连铺子上的现钱银都已经花用干净了。” 几位管事嬷嬷心悬到了嗓子眼,焦灼地望着顾明珠:“大娘子,这可怎么好?府里上上下下可都等着放月钱,还有厨里的采买钱银……” 顾明珠放下了账簿子:“如今的情形大家也都知道了,也没有别的法子,只有开源节流,想法子度过眼前这难关吧。” 她望着几位管事嬷嬷:“虽然自来我那东府里都是请老夫人帮着照看着的,可是这会子老夫人也病了,公账上也没了钱银,东府那边的月钱与采买我来打点就是了,也就不拖累西府了。” 她说着,抬起清亮的眼睛望向几位管事嬷嬷:“能少些拖累也是好事,不是吗?” 邓嬷嬷与几位管事嬷嬷都愣住了,这是……要把东西府分家么?可是东府的家财可都在西府里,大娘子这是要拿回东府的财物吗? 顾明珠自然知道她们的心思,笑了笑道:“老夫人还病着呢,我不过是替老夫人分忧。” 几位管事的嬷嬷不敢开口,都把眼望向邓嬷嬷,毕竟她可是老夫人跟前伺候的,该由她来拿主意。 邓嬷嬷吭哧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大娘子说的是,只是如今老夫人还未醒,这样大的事怕还是要等老夫人醒了才能作主。” 她最是清楚,老夫人怎么可能会答应。 顾明珠倒也不急,笑了笑:“无妨,等老夫人醒了我再与老夫人说就是了。” “只是这月钱耽误不得,使了人去告诉韩嬷嬷,咱们东府的月钱想法子先凑出来垫上,不能让跟前伺候的人心里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