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纤,你这弟弟几岁了?怎么说起话来比小太阳还孩子气?” “你才孩子气,你全家都孩子气。” 两人逗比的对话,冲淡了营帐里的沉重气氛,轻松了不少。 欧阳纤芊再次朝穆子彦招手。 “别贫了,快过来让姐看看。” 扭扭捏捏挪到欧阳纤芊跟前,穆子彦还一副不愿意搭理她的样子。 “我又没你那些士兵帅,又没他们那么好的身手,有什么好看的?!” “你个熊孩子,再熊,小心我现在就打包,把你快递回去。” “那我就再把自己邮递过来。” 看着吹胡子瞪眼的熊孩子,上校大人怒了。 “你确定你是来看我,不是来气我的?” “你姐我本来就气短,你若是来气我的,麻烦你滚一边去,免得害我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气死的军官。” “我不气你?你心里有我这个弟弟的存在?我不气你,估计我在你心里,都不如外面随便一个难民重要?” 犟上了的熊孩子,决定一条道走到黑。 梗着脖子,很有跟上校大人,争个高低的赶脚。 已经拿熊孩子没办法的上校大人,看着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却一句话没说的男人,扯开嗓子。 “权先生呢?” “权先生你媳妇都快被气死了,你都不会护着她点吗?” 被点名的权先生,走到被气得不轻的女人身边。 在她眼前跪了下来,伸手抚上那只被包扎得跟木乃伊一样的左小腿。 控诉起小女人的不听话。 “离开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现在这样,你又该跟我怎么交代?” “战乱中受伤无可避免,这个我可以理解,可你这样不爱惜自己,你又将我搁在哪里?” “你拖着这样的身子,出去那随时都可能遭袭击的地方,巡视。难道你都没想过,万一自己因为伤势,躲不开那随时可能来的袭击,会是怎样的结果吗?” “难道你真的想躺着回去,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尽管口中说的这种可能性不大,但在这种战乱的地方,谁也不敢保证,这样的事,会不会发生。 想到那样的可能,权先生只觉得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我知道那些战友的生命重要,你有责任和义务,保全他们的生命。” “但我请你,在事情无可挽回时,不要将所有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抛开军人这层身份,你也只是个女人,一个需要人疼爱的女人,别无时不刻都把自己武装成无坚不摧的人。偶尔也向你男人表示一下你的柔弱,让你的男人能够替你做些事情,而不是什么事都到事后才知道,行不?” “那样会显得你男人是个很没用的人,才会叫自己的女人,过着这样的生活。” 男人的眼泪,一滴一滴从他脸颊上滑落,滴在地板上,落入尘土。 却也仿佛落入了她的心里一般,叫她的心被这分量不轻的眼泪,灼得生疼生疼的。 “我不是心里没有你,没有我的家人。我只是想把我带过来的140个人,都安全带回去而已。真的,我只想这样而已。” “缺了任何一个,我这次的任务,就是失败的。” “我不是接受不了失败的人,但我接受不了这种,付出战友鲜血与生命的失败。” “他们的生命才刚开始,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这样永远凋零了。” 将泪水再次决堤的小女人,拥入怀中。 权赫峻哽着声音。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心里接受不了你这样,不爱惜自己。” “我只是希望,你在为那些战友的时候,别忘了保护好自己。” “我想这不仅是我的愿望,也是所有战友希望的。战友情,这种超乎生命的情义,不仅你身上有,你的战友们身上同样有。” “别忘了他们也是热血男儿,也是最可爱的人民子弟兵。” “你心中有他们,跟他们心中有你是一样的。” 这时苏沁彤插话了。 “那些战友在二纤的脚,再次受伤的时候,就一个个过来劝过她。跟她表达了差不多你刚刚说的那些意思,她每次听得认真,也应得积极。可每次都是转眼就忘了,这些战士们都不知道怎么说她了。” “已经无计可施的我,也打算她再不听话,就把这些事告诉你。” “叫你好好说她一番。” “没想到你们竟然已经先一步来了,那我就再也不用担心她的伤了。” 终于松了口气的苏沁彤,又道,“她这脚最好在里头的骨头接合前,最好能卧床休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