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气扬,府里其他人都替金蔷薇不值,她却表现得出奇的平静。 然而金蔷薇越平静,竹叶她们越害怕,总觉得她是在强颜欢笑、压抑怒气,如果不及时疏导的话,随时随地可能爆发。 以竹叶的揣测,金蔷薇爆发的下场,只会是两败俱伤。 丫头们私底下商量来,商量去,每天在金蔷薇跟前晃悠,或者故意在她跟前谈论外边的新鲜玩意儿;或者打听一些武昌府的新奇故事和八卦,说给金蔷薇听;或者缠着她讨论针线活计和一些琐碎的女儿烦恼;最后干脆把金雪松拉到金蔷薇跟前——府里人人都知道,大少爷是二小姐的心肝宝贝,只要大少爷出马,肯定能哄好二小姐。 结果却是好心做了坏事。 金蔷薇奉行斩草要除根,管家和管家婆娘的儿子本来就是个隐患,而且他还和田氏、金晚香勾连,那更是留不得,在管家和管家婆娘自尽后,她便让人悄悄把那个叫小宝的少年除掉了。 金雪松不明白金蔷薇的苦心,见她一下子把他随身的几个伴当全打发走了,心中有气,又听家中下人议论金蔷薇手段狠辣,愈发觉得焦躁,和金蔷薇说不了几句话,就吵嚷起来。 等丫头们赶过去劝和的时候,金雪松早已嚷嚷了一堆牢骚之语,而金蔷薇气得脸色发白,浑身发颤。 丫头们进房时,金雪松把一盏明前茶摔在地上,气呼呼道:“小宝他们跟了我好几年,姐姐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想法,说打死就打死?“ 金蔷薇冷声道:“吃里扒外的奴才,断断留不得!“ “遇险的人是我,差点被他们害死的人是我,怎么处置他们,也得我来拿主意!“金雪松盯着金蔷薇看了好半晌,哼了一声,掉头往外走。 出门之前,又回过头,“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不必姐姐你操心!“ 金蔷薇眼圈微红,见丫头们跪在地上收拾碎片,不愿让人看见自己的软弱,扭过脸去,拿绸手绢在眼角轻轻按了两下。 竹叶暗叹一口气,小姐把少爷看得太紧,什么事都要替少爷拿主意,以前少爷还小,姐弟俩相依为命,感情亲厚,小姐不论说什么,少爷都言听计从,可现在少爷大了,小姐还不肯松手,难免会和少爷时有摩擦。 她想起婆子们刚刚抬进门的几口大箱子,搭讪着道:“小姐,李家把东西原样送回来了。“ 李家救了金雪松的性命,金雪松连句谢谢都没说过,抬脚就走。 金蔷薇听说后,又气又笑,连夜让人备了几样丰厚的谢礼,让人送到李家,还表明日后会让金雪松亲自登门道谢。 李大伯一来看不上金雪松的为人,二来觉得金家的谢礼实在太贵重了,三来不想再和金家有什么牵扯,再三谢绝,不肯收下金家的谢礼。 金蔷薇估摸着弟弟可能把李家人惹恼了,但不愿在丫头跟前数落弟弟,哑声道:“他们为什么不肯收?是不是送礼的伙计有什么失礼之处?“ 竹叶心知肚明,顺着金蔷薇的话道:“那倒没有,我哥哥亲自去送的。他虽然嘴巴笨,规矩一点不会错。“ “李家断然拒了咱们家的求亲,说明他们不是眼皮子浅的人家。让婆子斟酌着把谢礼减三分,再送一次,李家要是还不肯收,再减一分,直到他们家肯收为止。“ 其实不管李家收不收礼物,金蔷薇都不在意,反正还没有当面向李家长辈致谢,总能找到借口再度登门。 竹叶挽起袖子,绞了张帕子,服侍金蔷薇擦脸,让丫头端来铜镜妆盒,金蔷薇重新匀了脸,神色缓和几分:“李家下榻在何处?“ “李官人在城南赁了间一进的院子,他们主仆几个,还有一位花官人,一位年轻的少年公子,不晓得是不是李家的亲戚。“竹叶笑了一下,“那位少年公子生得好生俊俏,才到武昌府没几天,名声已经盖过十几岁就考中秀才的孟郎君,听我哥哥说,李家院门口每天乌泱泱一大群人,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