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次参加宴席都只敢跟在自己的姨妈身边,都不敢和那些人说话。 要不是姨妈非逼着她来参加这些宴席。 她甚至都不想过来。 “诗诗,怎么了?”袁夫人见她一直盯着一处地方,开口问道。 “啊?” 宋诗回过神,收回目光,轻声道:“没,没什么。” 见她这般样子,袁夫人心里又是怜爱又事心疼,她膝下只有儿子,把宋诗是当做女儿来疼的,她这么不喜欢参加宴会的人,为了宋诗日后能有个好婆家,一次次的出席。 不过这孩子的性子还是太柔弱了些。 袁夫人揉了揉她的头,张口想说些什么,可想到以往每回让宋诗去同那些贵女往来,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又忍住了。 闲话道:“我听说你最近时常出门?” 宋诗听到这话,脸色一白,就连脸上那抹温柔的笑意也僵住了,好在她低着头,倒是没人瞧见,好一会她才开口说道:“松落斋最近来了不少书,我去寻书了。” 这个说法和她性子相符,袁夫人倒是也没多问。 逃过一劫的宋诗忍不住拍了拍胸口,那里还不住跳动着,“扑通扑通”的,跳得又快又急,她从小就不会说谎,每次说谎的时候,脸都会变得很红很红。 生怕袁夫人瞧见她的异样,她瓮声瓮气地说道:“姨妈,我想出去走走。” 这是好事。 袁夫人自然不会拦着,笑着嘱咐了几句就让她出去了,而起身离开的宋诗强撑着,离开花厅,等走到外头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不是故意和姨妈撒谎的。 实在是那件事不好同任何人说起,就连最亲近的姨妈,她也不敢说,又想着自己今日来赴宴,那人还不知道怎么样,她心里又有些担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呀~ 第54章 此时的外院。 这里的人数较起内院还要多, 可不同内院的热闹, 这处却显得十分冷清,又或者该说因为某人的到来,致使这处原本的喧嚣热闹也都沉寂了下去。 不少穿着官袍的朝中大臣, 又或是穿着锦衣华服的名门子弟, 此时他们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朝一处看去。 那是一株偌大的榕树。 榕树底下有一对主仆, 站着的是庆俞,沉默寡言, 腰间如往常一样, 佩着一把剑。 而坐着的—— 便是陆重渊。 他仍旧坐在轮椅上, 一身玄色暗纹锦衣, 头戴发冠,膝盖上盖着一块毯子,素色花纹的云锦毯子和绣着暗纹的宽大衣袍恰好遮住了他的腿,以围观那些人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宽大衣摆下露出一双墨色皂靴。 至于其他的, 便再也看不到了。 在场的人都认识陆重渊, 以往他威风的时候, 他们这些人也没少对他伏小做低过。 可如今—— 心中畏惧尤甚。 甚至于,先前看到陆重渊出现的那一刹那,许多人心中还是有些心悸的。 害怕。 惶恐。 忍不住低头、弓腰。 这是长久以来被一种强大气场所支配出来的怯弱心理,即使如今的陆重渊已成了一个废人, 早已不复当年威风, 可他们心中积攒下来的恐惧却还在。 可话虽然是这么说。 但毕竟今日在场的都是朝中重臣, 世家名门,要让他们再用以前那样的态度去面对陆重渊。 这又有些跌了脸面,失了身份。 所以在相应的行完礼后,他们就站在一旁,年纪大些的经历的事情多了,倒尚且可以直面陆重渊的气场,可那些年轻的,总觉得被陆重渊的气势压制得有些踹不过气,得咬着牙攥着拳头才不至于弓腰低头。 “润之。” 崔相看着两旁的人,心下叹了口气,站出来先开了口。 他喊得是陆重渊的字。 崔相名叫崔言,他今年也有五十出头的样子了,但气质清雅,目光也十分清明,看起来倒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他从人群中走出,不似旁人对陆重渊的畏惧和忌惮,他脸上的表情是十分温和的,神情自若,目含笑意,就像是一个和蔼的长辈看着一个寻常的晚辈一样。 崔言笑容满面地朝陆重渊那边走去,身后跟着一个家仆,手里端着一盅酒。 等站在陆重渊跟前,他便从家仆手中接过一盅酒,递给陆重渊,笑道:“你今日能过来,我很高兴。” 陆重渊闻言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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