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房。 天色渐渐昏暗。 王氏坐在椅子上,听着身边婆子传来的话,把手里的瓜子扔进一旁的盘子里,嗤笑一声,“该,得罪谁不好,去得罪陆重渊,他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他这么折腾的”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拍了拍手,把手里的瓜子屑都给抖落干净了,这才扬着眉,继续讥笑道:“咱们这位老夫人啊,以前亏心事做的太多,现在五房那位但凡打个喷嚏,她都恨不得把这空气给弄干净。” “生怕什么脏东西闹着她的宝贝儿子了。” 大概是觉得太过讥讽,她接过婆子递来的帕子时,又忍不住说了一句,“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婆子是她的贴身乳娘,姓冯,是她的心腹。 这会见人口不择言的,自是劝道:“您可别再说这些话了,没得传出去,老夫人又该摘指您的过错了,再说,侯爷也不喜欢您说这样的话。” 王氏听得这话,撇了撇嘴,没再往下说,她心里对陆老夫人可没什么感情。 当初刚进府的时候,老侯爷跟林姨娘还没去世,她这位婆母日子过得也不顺,大概是觉得自己被一个妾氏压了这么多年都抬不起头,便想着在她这个儿媳身上立威,她那会每日晨起就得跑到人院子里立规矩。 那会她还小,性子也娇,这样过了几日免不得在背后埋怨。 偏偏就这么巧被陆老夫人听了过去。 自此之后,陆老夫人就再没给她好颜色看过,这么多年一直掌着权不肯松,把她这个正经侯夫人压得跟个什么似得。 这些年,她可没少被外头的人耻笑。 王氏心里这口气,没法纾解,可她到底不是李氏那样的破落户出身,做不到张口骂人,只能在心里啐了人几回,然后才同人说道:“四房那边的事,她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们也就不用去凑这个热闹了,由着他们去。” 冯嬷嬷轻轻应了一声,又问道:“那五房呢?” “五房——” 王氏眉一皱,她心里对五房还是有些避讳的,不过原本只是对陆重渊避讳,现在是把萧知也避讳上了,轻声嘀咕了一句“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孤女这么厉害”,又道,“我今日到底是得罪了她,你过会遣人去库房挑点东西过去,算是赔罪了。” 话音刚落。 冯嬷嬷还没答声,外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一道男声,“赔什么罪?” “侯爷。”冯嬷嬷转身朝人一礼。 王氏也跟着起身,笑着迎了过去,“您今儿个下朝早。”等接过乌纱之后又让人端来洗漱的手,然后同人说起今天的事,“那崇越以前看着温温和和的,任谁瞧着都忍不住夸赞一句,哪里想到背后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可亏的今天五弟查清楚了真相,要不然咱们这位五弟媳可真得蒙了不白之冤了。” 长兴侯陆修远今年四十,他长了一张刚正不阿的国字脸,这会听到这一番话就皱了眉,“既然事情查清楚了也就算了。”说完,又看了人一眼,淡淡道:“母亲既然把家中的中馈交给了你,就算母亲有纰漏之处,你也应该调查清楚才是。” 王氏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便是一僵。 她今日原本就是看好戏去的,既然陆老夫人都没说什么,她又有什么好说的?本来,她对那个孤女也没什么好印象。 不过这样的话,她可不敢同陆修远说,“您说的是,这回是我没顾上,以后定然是不会了。” 陆修远见此也就没再多言。 外头晚膳已经布好,两人往外走去,用膳的时候,陆修远倒是又问了一句,“无咎什么时候回来?” 无咎是陆承策的字。 王氏听人说起儿子,倒是喜笑颜开,只是想起前几日寄来的信又忍不住皱了皱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