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响。 周沅怔懵了片刻,将手抽了回来,蹭的一下起身:“我、我还没梳妆,我叫秋婵进、” 忽然砰一声,周沅膝盖直撞上的一旁的木椅上,疼的她倒抽一口气。 顾微凉上前想弯腰看一下,姑娘动作倒是敏捷,两步就躲过去了。 男人动作一下顿住,缓缓收回手,抿了抿唇道:“我吓着你了?” 周沅违心的摇头:“我才没有被吓到。” 顾微凉失笑,一时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好,两个人相对而立,皆是无言。 半响后,他才说:“那些东西当做聘礼,都是给你的,和离书也不会有,就算有,我也不会盖章签字,除非你休夫。” 说到这儿,顾微凉停了一会儿:“这是皇上赐婚,你若是休夫,便是大不敬,是要问罪的。” 分明是好心提醒,可经他口里说出来,平白舔了那么些许威胁的意味。 在姑娘炸毛之前,顾微凉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说:“我不管你从前心里有谁,又险些嫁给谁,反正现在都是我的人,你有什么想要的想做的我都能帮你,其他想都不要想。” 说罢,顾微凉出去将秋婵叫进来伺候她,便没再回来。 秋婵进屋里来时,便见周沅整个人傻傻呆呆,连她都走到身后也没察觉。 秋婵伸手在她面前挥了两下:“姑娘怎么了?” 周沅一下回过神,腿软的扶着桌角缓缓落座:“没,没怎么…” —— 顾微凉丢下这几句炸人心的话后,后面却好几日都不见人影。 据说安王案子是皇上亲审,首辅从旁协助,还有个太傅大人被迫旁观着,因而不止是顾微凉,周成禄也是忙的好几日见不到人。 三月初四,安王一案尘埃落定,安王府上下判满门抄斩,谁来求情也无用。 至于秦满月的母族秦家,难免受牵扯,可秦将军心狠,只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儿,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 原定初春的选秀因此耽搁了好一阵,一直到三月初六,皇后才匆匆忙忙操持了选秀,其中最重要的事儿,还是将苏家那个姑娘接进宫伺候皇上。 这日,苏婉还是进宫了。 头衔低了苏静一等,但也是妃位,如此一来,苏家便有两位姑娘在宫里,又加上侯府本来就势大,朝中拉帮结派,一下使得苏澄势力壮大。 可为人臣子,最忌讳势大压主,何况苏澄惯来不懂得收敛,就昨日竟敢在朝堂上当面驳了皇上的话。 霍楚临是一只笑面虎,当场未有言语,可顾微凉清楚,霍楚临好不容易坐上的龙椅,是绝不允许苏澄变成第二个安王,危急他的龙威。 可偏偏,当初霍楚临能上位,苏家可是出了好大一份力,苏澄又手握岭南一带的兵权,轻易动不得。 书房内,郑凛实在不解:“既然如此,皇上为何让苏姑娘进宫去,一个静贵妃怀了龙胎,若是平安诞下,便是皇长子,再加一个婉妃,苏家怕是想在朝堂后宫只手遮天。” 顾微凉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自己一只食指,嘴角徐徐弯起一道耐人寻味的弧度。 桌案上放着正是今日下朝时彭公公送来的密旨。 答应苏婉进宫,只是不想打草惊蛇,苏澄这会儿尾巴正高高扬起,他愈是得意,便愈容易疏于防备。 他们的这位皇帝,正暗戳戳打算过河拆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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