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好了。”吴知枝提醒了一声,奋力蹬起脚蹬板,歪歪扭扭的上路了。 不是她故意想这么慢,是陆焉识太重了,她拼劲了全力才把单车蹬动。 怎么说这个人都帮外婆修好了心爱的收音机,她不能见死不救。 幸好路上没有上坡,算平稳好走的,几分钟就到了老吴米粉店斜对面的一家小诊所店前。 诊所是私人开的,吴知枝在门口把单车停好。 陆焉识看了眼眼前的小私人诊所,内心有一种本能的抗拒,“就在这里看?” “就近就只有这个诊所了。” “医院呢?” ☆、019 抓住她的手 “要坐半小时车,我怕你等到了医院,手就废了,先在这里看一下吧,珍珠婶挺厉害的。”吴知枝说完,就自己进去去喊人,“珍珠婶,你在不在?” “在呢。”后头的厨房里走出来一个端着饭碗的中年女人,一看就是在吃晚饭。 吴知枝走过去,“珍珠婶,你这么晚才吃晚饭啊?我有个同学受伤了,带过来给你看一下。” “哦,好,你们在外面坐一下,我这就出来。” 吴知枝听了这话,返回头去找陆焉识。 陆焉识已经进来了,苍白着张俊脸站在一排药柜前面看着那些中草药的手写名称。 “我很好奇,你的手难道就不痛吗?”吴知枝看着他那只染红了袖子的手臂,心里十分不理解。 “痛。”他面无表情。 “那你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 “难道我应该痛哭流涕?” 吴知枝想了下痛哭流涕的陆焉识,觉得还是面无表情的他更正常点,便指着一排木椅,“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珍珠婶马上出来了。” 陆焉识没说话,走到木椅前,刚想大刀阔斧的坐下,就看见了一个杏色内衣软趴趴的丢在木椅左边,丢得很随意,也很挑战人的视觉。 不用想也知道这件内衣是那个什么珍珠婶的。 陆焉识到底只是个十七岁少年,看见这刺激眼球的玩意,耳根当场就红了。 他扭开头,莫名其妙的梗着脖子不再说话,也不坐那张椅子。 “干嘛不坐?”吴知枝觉得他的反应很奇怪,过来看了一眼,见到那件洗得脱线的内衣,表情也窘了,毕竟她也只是个十七岁少女。 悄声无息地把那件内衣捡了起来,送到厨房里给珍珠婶。 珍珠婶在厨房里干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啊,刚在门口收了衣服就来病人了,还没来得及叠你们又来了,就忘了收。” 吴知枝笑了一下,“没事。” 反正看的又不是她的内衣,哈哈,顶多是陆焉识尴尬点。 回到前屋,陆焉识还是不坐那张木椅,走到门口去了,抱着一只受伤的手臂,背对着她神色寂寥的眺望远方。 虽然外面就是一条狗叫猫喵没什么可看的连路灯坏了好几个的街,但她还是从那道高大的身影里读出了几分落寞的味道。 不多时,珍珠婶吃完饭出来了,披上件白色医袍,戴了副老花眼镜,一副老神在在的深沉样子,“来,小伙子,你坐在这里来。” 她指着办公桌旁边的一张圆凳。 陆焉识不情愿过去,可手臂的痛感越来越强烈了,他只能忍着不适妥协,走过去坐下。 “小伙子长得挺俊啊。”珍珠婶看着他的脸,夸奖了一句。 陆焉识皮笑肉不笑地勾了下嘴唇。 “跟知知是同学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家住在哪里?是本地人吗?”珍珠婶的问题多到陆焉识怀疑她不是个诊所医生而是个调查户口的,不想搭理她,摆出一副放空自己的神态想让她自己说到够然后闭嘴。 “小伙还挺腼腆。”一句话都不回答的陆焉识,给了珍珠婶这么一个印象,她笑呵呵的,想看看他的伤口,但掀袖子的时候发现伤口跟袖子黏在一起了,她皱了皱眉头,神色这才严肃起来,“你这伤口是怎么弄的?袖子跟肉都黏到一起了。” 陆焉识没回答,但眼里出现了一丝尴尬,他总不能说,是自己砸玻璃砸的吧? 吴知枝坐在他后边的椅子上,见他不想说话,就替他随便答了一句,“他不小心撞到玻璃门了。” 珍珠婶点点头,拿来一把剪刀,对他说:“你的袖子跟伤口黏住了,这衣服是不能要了,我就剪了哈。” 陆焉识没说话,点了下头。 珍珠婶把他的袖子剪掉,露出了里头的伤口真面目。 伤口大概有五厘米那么长,一片血肉模糊的。 珍珠婶拿来两根棉签,将他的伤口小心翼翼撑开,看看里头有没有残留的玻璃碎渣子。 突然的动作使得陆焉识瞳孔猛地一缩,手无意识地向后一伸,仿佛想抓住点什么东西似的,可是他很明白,后面什么都没有。 但手落到后面去的时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