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出几分晦涩与深意,“阿璋,你真打算报官吗, 让我进大牢吗?” 他摩挲着指节, 在夜色的遮掩下,无人看到他眼底深处翻滚的情绪。他倒要看看,沈凤璋会怎么做? 沈凤璋没料到沈隽会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她心中蓦地生出几分警惕与狐疑来。 不管是原主还是穿过来之后的她,对沈隽都非常差, 一直表现出来的, 也是对沈隽的厌恶。 按照她一贯的表现,沈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抓肯定是不能抓。不仅不能抓,她还要想办法和沈隽一道下墓,在必要之时保护他。然而, 她也不能直说,否则有违她一直以来的人设。 如何在不令人怀疑,不违背人设的情况下达成自己目的? 沈凤璋纤长森黑的睫毛轻轻眨了眨, 脸上肃然冷硬的神情被突如其来的笑意取代。那笑里藏着刀,显出几分诡谲。 沈隽的部下们下意识握紧刀柄,心里升起警惕。果然下一秒,他们就听到对面那人轻飘飘开口。 “想让我不告发你,很简单。”沈凤璋眉眼间似笑非笑,恶意翻腾,“墓下半数财宝归我,而且要由我先挑。” “你!”关校尉等人再也克制不住脸上怒意。他们找了多久才找到这座墓,沈凤璋轻松几句话就想摘桃子?! 两边人马对峙着,氛围紧张凝重,仿佛布满随时都能引爆的导火索。在这一触即发之际,一声轻笑忽然响起,打破沉闷。 凝固的夜风重新流动起来。 “好。”沈隽轻轻颔首。 沈凤璋微微蹙眉,紧盯着沈隽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狐疑。她怎么觉得,沈隽这声好,似乎并没有不甘不愿。他好像没有生气? 沈隽当然不生气,不仅不生气,他心里甚至有几分愉悦。他方才那样问时,也有几分试探的意味。 试探的结果让沈隽十分满意。 沈凤璋当真会在意墓里那些陪葬?不提她郡公的食邑,光是当今至尊给她的赏赐就多不胜数。 所以,她故意提出要财宝,不过是编造一个放过他的理由。 同时,也是变相让他放心。 毕竟,沈凤璋拿了墓里的陪葬品,就是上了他这条贼船。如果将来出尔反尔告发他,她自己也要没好处。 真是难为沈凤璋在短短时间内,想出这么个理由。 沈隽凝视着沈凤璋,心情尤为愉悦,连沈凤璋跟上来,破坏他计划的不快都在不知不觉间荡然无存。 “好。”沈隽重复了一遍好字。他没有发现,尽管没有故意伪装,他此刻的声音却比往日还要温和。 “既然阿璋想要,那就归你。” “将军!” 面对沈凤璋时,包容温和,似乎没有脾气一般的青年,转过头时,眉眼间却一片冷冽。心怀不满的部下们看见沈隽陡然冰冷下来的神情,下意识噤若寒蝉,不敢再言。 别看沈将军平日里温温和和,与下属打成一片。然而他们谁都不会忘记,将军面对敌人时的血腥残暴,面对违令者时的冷硬无情。 威慑完下属,沈隽又转过身来,朝沈凤璋温声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阿璋你要和我一道下墓。”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盯着沈凤璋,“阿璋,你不会怕了吧?” 哪怕沈凤璋提出收一半陪葬财宝,但沈隽天性中的多疑还是让他不敢完全相信沈凤璋。只有沈凤璋也下墓,那才是真正与他绑在一根绳上! 虽然觉得沈隽有古怪,但他提出的意见恰好与她想法相当。沈凤璋佯装轻蔑,冷笑一声,仿佛中了沈隽激将法一般,“怕?有何可怕的!别是你胆小吧!” …… 墓室之中,沈隽举着火把,走在人群最前边,他用眼尾余光朝身侧的沈凤璋瞥去。 橘红的火光下,沈凤璋鼻梁显得格外挺拔,鼻尖无意识微微皱着,看上去对墓中的气味极为不喜。不知为何,对比着平时的冷傲、嚣张,这样的沈凤璋看在沈隽眼中,竟带着一丝丝……可爱。 沈凤璋正全神贯注观察着墓中情况,忽然就见身侧的沈隽顿住脚步,“怎么回事?”她下意识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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