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担心沈大人要失势,那会大大降低沈大人在外人面前的威望。 尽管是炎炎夏日,宫门前却听不见一丝蝉声聒噪。所有蝉都早已被人粘走,不得扰宫中贵人清静。在一片寂静之中,跪在地上的绿裙娘子低声开口。 “奴与小妹姊妹情深。奴不忍见郎主与兄长关系势同水火,所以有心想请大郎君出面,缓和与郎主的关系。”跪在地上的绿裙娘子声音顿了顿,流露满腔悔意,“是奴自作主张,反让郎主被人误会!诸位大人若是不信,奴大可一死自证清白!” 她说着,抬起头,那张温婉动人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似乎下一秒,就会朝着宫门撞过去! 茶娘声音柔婉,不急不缓,她方才说话时,又丝毫不见躲闪、心虚之色。 恰在这时,一直搀着阿姊,躲在阿姊身旁,看上去文弱苍白的小娘子也忍不住开口,“阿姊当真不曾对郎主生出二心。郎主救了我们姊妹两人的命,又是那般,那般……” 苍白文弱,仿若春日里一朵初绽白花的少女停顿了一下,脸颊两侧浮起薄薄的红晕,让人一看便知心底的少女情思。 忍着胆怯与羞赧,樱娘低声,细弱蚊蝇,“郎主郎艳决绝,举世无双,无人能及。阿姊又怎么会……怎么会……” 尽管樱娘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谁都知道她未尽之语是什么。 人人都转头朝另一旁的沈隽看去。方才众人看向沈隽的目光有多歆羡,此刻就有多复杂。 传闻中对沈隽芳心暗许、移情别恋之人,这会儿义正辞严否决自己对沈隽有心思。同时阿哥穿鹅黄色衣裙的小娘子,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沈隽贬得一文不值。连给沈凤璋提鞋都不配。 上一刻,众人还觉得这桩风流韵事里,沈隽稳坐钓鱼台,是真正的赢家,沈凤璋则是那个连宠爱的女人都看不住的失败者。这一刻,局势瞬间转变。 传言里,沈凤璋宠姬恋慕沈隽,简直就是个笑话。都到这个地步了,谁看不出来,这两姊妹分明是对沈凤璋情根深种。 作为站的离沈隽最近之人,张四郎也收获了一部分异样的眼光。他只觉浑身上下似乎都要烧起来一样,实在难以想象真正接受众人眼神的沈隽要多难堪尴尬。 沈隽原意只是想借茶娘这次送上来的机会,让沈凤璋好好丢回脸,好抵消原先那么多年的欺辱之仇。同时,一箭双雕,让沈凤璋看清茶娘趋炎附势、投机取巧的为人,抛弃掉茶娘。 眼下这一切确实超出他意料。 然而,和张四郎想的不同,沈隽心肠黑,脸皮厚,所谓的尴尬,只在他心里停留了一瞬,便尽数消失。他朝跪在地上的茶娘微微一笑,脸上是恍然大悟之色,“原来茶娘子是因着这目的才……” 沈隽声音稍稍停顿一下,继续开口,“阿璋以前年纪小,性情颇有些孩子气,不过我从未放在心上。”他脸上露出惭愧之色,“是我这个做兄长的失职,竟然让人误会一直记恨着阿璋,还要阿璋身边婢女操心此事,最终竟惹出这场流言蜚语。” “茶娘子。”沈隽看向茶娘,眼眸温和带笑,恍若翩翩如玉佳公子,萧萧肃肃,光风霁月,“下回若还有这样的事,不妨直说,也能省去一桩麻烦。” 张四郎赶紧在一旁搭腔,“是啊,这段时间,阿隽忙着避嫌都来不及。你一个婢女,自作主张,不仅害了你家郎主,还害阿隽名誉受损。” 随着沈隽说完这番话,众人都将视线投向茶娘,心里觉得沈隽说的也有道理。这本来就是主人家的事,你一个婢女掺和什么,掺和进去就算了,还如此不谨慎。 连茶娘自己也觉得这回会出现这桩事,全都是她不好。她低下头,满心羞愧,恨不得以死谢罪。 在一片谴责轻鄙的目光中,站在茶娘身边的小娘子发出怯生生的声音。 “阿姊虽然没有直说,可是——” 见所有人都将看向她,樱娘小脸一白,满是紧张之色,她双手绞在一起,咬了咬唇,吞吞吐吐接着说道:“可是,如果不是有人故意将府里的事说出去,也不会被人误会,传成这样。” 樱娘小心翼翼转头看了眼一直默不作声的沈凤璋,又立马收回视线,满是羞怯,“郎主精明能干,府里上下全都是以郎主马首是瞻,绝不会有人敢将这种曲解真相,有损郎主威望名誉的谣言散布出去。” 她扬起小脸,满是迷茫,一副混沌不解的模样,“那会是谁把府里的事乱嚼舌根,说出去呢?” 樱娘轻轻地啊了一声,胆怯地看向沈隽,小脸上满是忐忑与害怕紧张,“大郎君手足情深,不计较郎主昔日年少轻狂,可是大郎君身边的仆从,会不会……”樱娘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看上去似是对自己提出这样的猜测万分羞愧,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沈隽抬眸,朝樱娘看了眼。他回来这几天,只知道沈凤璋对茶娘另眼相待,茶娘也温柔小意。樱娘整日躲在阿姊身后,胆怯懦弱,仿佛离开了阿姊就活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