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仿佛大郎君是条发臭的死鱼,靠近一点就会沾上味道似的,“郎君你刚才就不该拒绝二娘子。” 沈隽一边轻声让黎苗闭嘴,一边主动坐到离沈凤璋最远的地方。 这点嫌恶,他还不放在眼里。跟着沈湘珮走,他只能认识一群世家女郎,对他来说,半点用处都没有。更何况沈湘珮只是为赌一口气,冷静下来肯定会后悔。 木质车轮一圈圈转动,发出轻微的吱嘎声。沈隽听着那细微的声响,想起刚才门口那一幕,心里感到几分可笑。 一场宴会,三队车马。 当年沈老太爷戎马倥偬,威名赫赫,偏偏几个小辈没一个像他。沈湘珮心高气傲,争强好胜;二房的沈湘瑶气量狭小,喜欢算计;还有一个沈凤璋,眼瞎耳聋,天资愚钝,心思恶毒。 沈隽既厌恨沈凤璋,又觉得她这人着实可悲,活得稀里糊涂。 牛车悠悠而行,朝着钟山驶去,两旁人烟越来越少,景致越来越清幽。 终于,赶在午时之前,一行人抵达谢家在钟山下的别苑。 别苑门口已经停了许多车驾。沈凤璋从车上下来,带着沈隽以及随行的侍从朝守在别苑门口的侍者走去。 “原来是沈小郡公。”谢家门房接过请柬,“郡公里边请。” 嘴上称着郡公,门房脸上却没有多少恭敬。宰相门前七品官,就算只是谢家门房,也不把寒门出身的从一品郡公放在眼中。 沈凤璋越发鲜明地感觉到这个时代对于门第的病态看重与对寒门的歧视。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也怪不得原主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削减脑袋想要挤进世家圈子。 同样是被轻慢,走在沈凤璋身边的沈隽却觉得这不过是因为沈凤璋权势不够大。就算是寒门弟子,只要权倾朝野,独揽大权,哪怕是世家弟子,与他说话前也要掂量掂量。沈隽低下头,借着整理玉佩的动作,掩饰眼瞳中熊熊燃烧的勃勃野心。 沈凤璋一行人没走多远,就听见门房那边传来与刚才接待他们二人时截然不同的声音。 “沈二娘子来了,二娘子请进。十三娘子已经等您很久了。” 沈凤璋微微侧头,余光里,门房弯着腰,脸上带着殷勤尊敬的笑。 啧。沈凤璋收回视线,忍不住用舌尖抵了抵上颚。 没走多久,隐隐约约的丝竹声传入沈凤璋一行人的耳中。再往前,几人眼前一亮。清澈见底的溪水沿着曲曲折折的水道缓缓流淌,盛着酒的羽觞漂在溪水中。溪流两旁,错落有致摆着黑檀小案,三三两两的年轻公子聚在一起,坐在小案后,互相斟酒聊天。 【叮!向男主介绍在场众人。】 沈凤璋一边往前走,一边讥诮开口,“这是袁家的小郎君,这是陆家三郎,这是张家九郎……这些人个个比你身份尊贵,连他们都及不上谢二郎,你有何资格与谢二郎相比?” 她将目光投向上游。 在这么多世家公子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上游的那几位。为首的青年大约二十多岁,一身月白色大袖宽衫松垮地穿在身上,露出一大片胸膛。他正侧着头与同伴说笑,从沈凤璋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格外英挺的侧脸。谈笑之间,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姿态飒然,爽朗清举,坐如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沈凤璋忽然就明白了世人为何如此追捧这位谢家二郎。他身上确实有一种旁人不可得的洒脱随性。 “这就是谢家二郎。天人之姿,才华横溢,真不知道你何来的勇气,敢于谢二郎相提并论!” 面对沈凤璋的挖苦,沈隽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他沉默不语,借机牢记这些人的名字与脸,只不过心中对沈凤璋的厌恶又增加了一分。 沈凤璋走到谢二郎几人跟前,与坐在谢二郎右手边的年轻郎君打了个招呼。 “七郎君。”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