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歇了声,立马起身快步迎上去。 盒盖一打开,黑色绒布上躺着大大小小一整套笔。笔头圆润,娇柔洁白纯净,如同含苞待放的玉兰花,更令人瞩目的是笔管。不盈寸的笔管上,雕饰着山水人物,波涛汹涌、山石耸立,让人仿佛置身山海之中。 余三郎惊叹不已,连连赞叹,“不愧是潘大家所制的笔啊。”他那块墨送得值啊。 …… 余三郎已经带着潘笔离开了郡公府。 沈凤璋刚想把请帖交给芳芷,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叮声。 【叮!请帮助男主参加三日后的谢家食宴。】 沈凤璋垂眸,烫金描花的精致请帖上,明明白白写着春日食宴四个字。 想到原主和沈隽的关系,沈凤璋不禁头疼起来。她挑衅过沈隽,要怎么邀请沈隽和她一起去赴宴呢? 尚未想出妥善的说辞,郑娘子那边终于有动静了。 …… 婢女替沈凤璋打起门帘,沈凤璋刚跨进屋,尚未站定,一个黑影便朝她飞来。她反应极快,侧身一避。 “砰!” 米色的如意纹栽绒毯被洇湿后变成深色,滚烫的热气袅袅腾起。莹润光净的青瓷茶盏在毯子上滚了几个圈,碎成几瓣。 沈凤璋从地上那摊狼狈收回视线,面上神情已经冷下来。 她往屋里瞧了眼。郑氏端坐在上首,摆着兴师问罪架势。 屋里,郑氏掷出茶盏,打算先声夺人。她设想了多种沈凤璋可能会有的反应,不论是认错还是自辩,郑氏都有把握重新掌控住沈凤璋。万万没想到—— “姨娘若是冷静不下来,那就没什么好说了。”素来尊敬她的沈凤璋冷笑一声,抛下一句话,径直转身出去。 打帘子的婢女还没来得及放下门帘,就见小郎君又原路返回了。 “混账!”郑氏一场设计落空,兼之想到一贯对她言听计从的沈凤璋竟然学会反抗了,用力抓着椅子扶手,气得胸口生疼。 另一边,走出静皎院的沈凤璋心情也很差。 郑氏扔茶的时候,可半点没留情! 她深吸口气,等不及回景行院,半路上就朝芳芷吩咐道:“待会儿让林钟来见我。” 林钟是老郡公给原主的,因为为人耿直,不会说好话,一直不受原主重用。沈凤璋撤下黄钟后,直接把侍从首领的位置给了林钟。 她一定要让林钟去查一查原主的身世!沈凤璋实在不信,哪个亲生母亲会狠心地用滚茶砸女儿! 回到景行院,吩咐完林钟密查这件事后,沈凤璋心情终于舒缓下来。 “去江伏院让沈隽来见我。”被郑氏烦了一通,沈凤璋倒是想出了把沈隽带去春日食宴的理由。 听到沈隽二字,芳芷面上迟疑一瞬,她想劝又犹豫。想着小郎君刚才在郑娘子那儿遭遇的事,芳芷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转身走出屋子。 小郎君心情不好,恐怕只有……唉,她也没想到,郑娘子竟然会这么对小郎君。想到那盏滚烫的热茶,芳芷庆幸不已。 江伏院。 沈隽正在书房里练字,忽然间听到院子里传来人声。 过了会儿,黎苗从外面进来,脸上带了几分怒意。 “怎么了?”沈隽温声。在外人面前,他素来是这幅温文尔雅的模样。 “郎君,景行院那位让郎君您过去。”黎苗硬邦邦地说完,愤愤不平,“小郎君叫您过去准没好事!肯定是在哪里又受了气!”整座郡公府谁人不晓,小郎君最喜欢把气撒在大郎君身上! 听到景行院几个字,沈隽周身平和温润气息一收,变得沉默安静起来。他叹了口气,搁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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