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上英语课。 黎小麦的成绩出来是一级,很好,很符合她学渣的气质,管冰是二级,冯佳玉和王童都是四级,不愧是要换专业的人,计算机系和金融系对英语水平要求都比较高,看来这俩是有备而来了,不会卡在这上面。 全校那么多学生,考一级的也远不止她一个,没什么丢人的,但以后上课就要分开了,王童和冯佳玉进了高级班,按照学长学姐们的经验,她们大一上学期,也就是本学期就要去考大学英语四级,下学期就可以考本校的英语水平等级考试一,简称水平一,然后整个本科阶段的英语学习任务就完成了,有余力的还可以把相当于研究生阶段的水平二给考了。 这样大二大三就可以省下来大把时间,攻读专业课,或者跨系选修别的专业课,甚至可以本科期间攻读二学位。 很好,黎小麦淡定地想,看来她要想生存下去,不仅脑子不够用,连时间方面都比别人穷困。 上课、吃饭、自习,除了坚持了十多年每天早上六点钟的晨跑,黎小麦几乎牺牲了所有个人时间,近乎两耳不闻窗外事地挣扎在知识的海洋里——却仍然差点被溺死。 因为期中考试到了,看着自己物理试卷上那鲜红的44分——满分100,没有反转。 黎小麦大大的眼睛开始泛潮,她自认很努力了。 从第一天开始上课,每天的自习室,她都是最后一批走出教学楼的人,早上有课就去上课,没课就去图书馆,一待就是一整天,临近考试的一周,她每天都去上通宵自习。 自从身高固定在168之后,她的体重也维持在105斤两年了,可短短两个月下来,她的体重直接跌到96,以前的衣服都宽松了许多,她也没空去买新的,自从国庆假期结束,一直到期中考试,她没踏出过校门一步。 高数要稍微好一些,竞赛生们只提前学了泰勒展开洛必达法则和积分公式,搞物理竞赛的人,只会用到高数部分,却并不会系统地学习,因此高数老师还会从头开始认真讲解。 线性代数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接触,站在同一起跑线上,黎小麦虽然跑的不快,却也不至于被甩得太远。 但物理真的不行,给他们物院讲课的物理老师,都是业界数一数二的牛人,他们的思维之广阔跳跃,讲课之随心所欲,根本没人能阻挡。 下了课要么急匆匆离开,要么被同学们围着询问各种黎小麦连听都听不懂的问题,她那点小儿科,连张嘴的勇气都没有,因为她都不知道该从哪个环节问。 她只能自己想办法,有时间就不停地在图书馆查资料,从网上找各个教授的教学视频,一遍遍地观看,一遍遍地演算。 可还是不行,实在太难了,那些竞赛生随手就能写出答案的习题,她看起来像天书。 每次坐在自习室打开物理书,她就有一种被那些习题集体围观嘲笑和支配的感觉,时而自卑胆怯,时而毛骨悚然,深秋的晚上穿着单衣上自习,还能出一后背的冷汗,那种感觉,不是切身体会无法感同身受。 黎小麦从来都不是个会轻易退缩的人,可此刻看着那张卷子,她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是不是真的弱智? 是不是爸爸早就看出来她资质不行,所以才不支持她学物理,不支持她来a大,只想让她在省大混个万金油专业,将来在他们身边撒娇弄痴,到了合适的年龄再找个冤大头,给一份丰厚的嫁妆,把她嫁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是弱智也去祸祸别人家了。 坐在校园湖边的长椅上,看着干黄的叶子离开了树梢,被风吹着在她脚边打转,黎小麦眼泪盈满睫根,越积越多,终于,那鸦羽般又黑又密的睫毛再也承受不住,泪珠滚落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她浅蓝色的帽衫上,泅出几团深蓝。 “你这是又看了升旗仪式,还是失恋了?”一双颜色和款式都很骚包的运动鞋,确切说是穿着运动鞋的双脚,走进黎小麦的视野,那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喘,黎小麦抬头一看,林肯一身球衣,将一个篮球夹在腋下,额上系着吸汗带,显然是刚运动完。 但这货上次看完升旗就摆出和她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黎小麦也不稀罕理他,后来不管是再出去玩还是返校,都没和他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