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哈哈大笑:“好小子,想不到你竟有这般心思!”顿一顿,他却叹了口气:“可惜了,那些跟着我的人这一次怕落不了好了。” 他原本是想在皇帝这里打个时间差,调动一下手里的人,为吕国梁在山西挡一挡,至少等皇帝派来的军队到山西前能够控制局势,也好保住此人。但沈俊这番话在理,不得不令他推翻了之前做的决定,开始思考起另一种可能来。 这少年不是常人教出来,老国公虽是在大笑,但看着沈俊,眼中已经起了一分忌惮之色。 沈俊年纪虽轻,不是没有眼色的人,知道自己此言令对方已经生了忌,转而问道:“阿庆这几日可好?” 提及此事,又是让人头疼至极,老国公叹了口气:“能吃能睡,怎么叫好?怎么叫不好?” 沈俊默然片刻,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递给老国公,道:“你往家里递信的时候把此物给他捎回去。” 纤长有力的手掌中却只躺着一颗五颜六色的琉璃珠,那琉璃珠外头套着一个圆形的竹编器物,稍微转一下,放在最中心的琉璃珠也跟着转起来,放出灿烂光华,好看至极的光芒。 老国公心有不满:“我可不是专门替你传信的。” 沈俊将东西塞进他手里:“也不差这个。” 老国公胡子抖了抖,像是气得要说点什么,可到底什么也没说。 还是沈俊想起来一件事,在转身回去之前想起来,说道:“宫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了。” 老国公一惊:“你说什么?” 沈俊看一眼他:“我知道你在三皇子的事上做了些手脚。”他说得如此平静,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讲的,是郑薇他们苦苦追寻而不得的真相。 老国公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他知道了?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他知道多少?口中却道:“你别胡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俊也不跟他辩白,只管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到,他认真道:“这是为你好。” 他也不管老国公听懂了多少,会不会照着他说的办,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留下老国公心神不宁地站在那里不知在琢磨什么。 良久,直到林深处传来一声杜鹃鸟的叫声,老国公方才抬头,望着沈俊离开的方向叹道:“这个年轻人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寂然无声的林子里突然有人问道:“公爷,那他说的——” 老国公回身朝来处走去,说道:“按他说的办。” 没露面的那个人还有些不愿:“可是……” 这片刻功夫,老国公已经想得很明白:“我们在陛下身边还有人吗?”也不等那人回答,他自顾自道:“没有,他已经是我们这边离陛下最近的人,他不会无故说起此事,怕是最近有事要发生了。我们还是先听他的吧。” 作为大雍朝年头最久,藩王之下,爵位最高的靖国公府掌舵人,老国公一直行事都很谨慎。若非家族近来没什么成器的人在朝中说话,新帝对他们家态度很微妙,他也不会做出那等冒险的决定。 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船,再谨慎都不为过。 在陛下身边这两年,这少年行事愈加不着声色,若非阿庆在他们手里控制着,他还真不敢事事倚重,还那么相信他。 也不知道,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他想要的是什么? 若是拿这个问题问回京之前的沈俊,他一定答不出来。若是问刚刚进宫的沈俊,他也不一定能答出来。但是,现在再问他,沈俊心里的那个答案一日比一日明晰:郑薇!他想要那个姑娘! 从山村到京城,他一直是在被时局推着走。他不想入宫城,却偏偏入了宫,他不想为靖国公办事,却不得不站到他们那一边,他们甚至还控制了阿庆…… 在御辇中看到郑薇的那一刻,沈俊从来未有如今日一般的明白,若他想跟郑薇在一起,就必须得做出些改变。 以前,是那些人利用他,而以后,大家走着瞧! 沈俊越走越快,在经过贤妃的车撵时,他终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