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不在意地道:“小孩子本来就体质弱,病些冻些这有什么?”话虽如此,她神色还是闪过一丝紧张。毕竟,这是皇帝为数不多的孩子。 郑薇看她一眼:“您有没有想过,你肖虎,她肖兔,你们虎兔相克呢?” 淑妃面色终于大变:“你胡说!”本朝虽严禁巫蛊事,但求神问佛本来就是普通的民间活动,便连皇家发生大事也会卜噬问神,郑薇若是拿住这个做手脚,这可就麻烦了。 郑薇没说话,淑妃是个聪明人,她会明白这里头的道理。 淑妃果然很快就想清楚了,咬牙道:“好,我帮你!” 郑薇顶着淑妃那利剑一般的目光,硬着头皮,力图从容地说道:“多谢娘娘体恤了,妹妹那里事还多,先告退了。” “慢着,”在郑薇快踏出门槛时,淑妃突然笑了一声:“我一直以为你难得是个聪明伶俐又光明正大的人,想不到,你也会用这种手段来要胁人。” 郑薇又摸了一下鼻子,在心里苦笑:如果能当个好人,谁愿意当坏人?本来我是来跟你打感情牌的,好歹你也有个妹妹死在宫里,谁知你软硬不吃,我还想好好活着,说不得就要做个恶人了。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福了福身:“多谢娘娘抬爱了,这一回娘娘可不会再认错妹妹了。” 淑妃这回再没拦她,在她出门之前只听身后幽幽一叹:“是啊,到了这里,还有谁不会变?的确是我把你高看了。” 郑薇的心突然像被谁揪过一把似的,那一瞬间几乎难受得无法透气。 她的下限,自从进了宫总是突破得特别快。 她还不知道,景辰宫里那个针对她的赌局在她归来没多久也落下了帷幕。 玉版嘟着嘴把耳坠子给了郑芍,郑芍赢了钱,心情很好地道:“来宫里头一回下赌注我就赢了,这对坠子我可得好好收着。” 眼瞅那对坠子是再没要回来的可能了,玉版哭丧着脸,只好转移了注意力:“夫人怎么看出来薇姑娘去找了淑妃娘娘?又怎么知道淑妃娘娘会帮她?淑妃娘娘真的是个面冷心善的人?” 郑芍笑了:“你一连串的那么多问题,到底想叫我先答哪一个?”她将耳坠子放进首饰盒里,脸上的笑又收了起来。 若是这些问题我有弄明白的一日,我也能像她这样做,那么,我以后需要她的时候就少了吧? 郑芍蓦然一惊:为什么好端端的,我会想到这些? 她卡嗒合了盒子,心烦意乱地道:“我去睡一个时辰,你到点了叫醒我。” 主殿这边的纠结郑薇全然不知。 自从回了宫,她每天的生活就像是在冲锋打仗,只有宫里下钥,不得不回宫的时候才会轻闲下来。 即使如此,还要忙着对帐直到下半夜。 郑薇做帐房也只是凭着在穿越前家里长辈有时候告诉的一点知识,她自己也只知道一鳞半爪。 而且尚食监人多事杂,远不止是管一个帐本就能管好的事。 以前有皇后在,各司权力都可以下放,至不济,宫里也会专门派嬷嬷辅助管家,但郑薇自己就是个低阶嫔妃,皇宫里就是拨了嬷嬷来,别人的品级说不定比她还大,到时候要听谁的? 皇帝的女人这个身份固然在宫里通行无阻,但并不是万用万当的挡箭牌。 闲话休说,尽管磕磕绊绊的,除夕大宴不管是好是坏,终于到了要揭盅的时候了。 除了郑薇这个新管家婆,从厨子到监正,郑薇都没有大动,沿用的也是去年一套菜谱。 即使她想搞个创新,可是她最大的靠山不在,万一玩脱了,别人拿她的创新来搞小动作,她抱大腿都没处抱。 反正宫宴也没什么吃头,每个人都知道进宫不过是走一遍程序,别人家里头自备有美酒佳肴,郑薇抄袭旧年菜单抄得毫无压力。 中午那一场是命妇宴,外头宴百官。 大雍朝不知是不是为了防止内外臣结交,除夕宴办两场,中午这一场皇帝招待臣僚,晚上那一场就留给了自家兄弟。 皇后早上起床时发现头疼,等叫了御医来,却是感染风寒了,不能来参加宴会。 郑薇将信将疑,生怕她还有什么大招憋着没出,结果直到中午开宴结束后皇后都没有出现。 她心里一边疑惑,难道皇后真是转性了?一边也觉得,皇后这一招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