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莞亦有所觉,隔一段回头看一眼,心中古怪愈深,这宣平侯想干什么? 宁莞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待回到十四巷掩上门扉,总觉得心里头不踏实。 不成,她还是得去雇几个人来看家护院,那人不像是安好心的样子。 这个念头一升起,宁莞也没耽搁,先去看了一转工匠做活儿,多提了两句要求,再回后房跟芸枝说了一声就又出门去了,直奔城中悦来馆。 在里头选雇了六个身高八尺功夫也不错的护院,付足银子,并签下雇期半年的契书。 芸枝每日洗衣服做饭还要照看宁沛宁暖,这几天还有工匠诸事,一天到晚实在辛苦。 宁莞想了想,又带着六个护院去了一趟牙舍。牙舍和悦来馆的租赁雇佣方式不同,这里只做买卖。 牙婆有官牙与私牙之分,后者未在官府过过明路,行的多是不正勾当,比不得官牙清白。 宁莞在一名叫王婆子的官牙处买了两个三十岁左右擅厨艺的妇人和两个负责做洗衣扫地这些琐事的,都是家里头没人,孑然一身,不必担心些什么。 又招了一个名叫五月的小丫头和名叫禾生的十岁小子,出身农户家世清白,看起来乖巧又不乏机灵。正好叫他们分别跟着宁暖宁沛,以后一起进学读书也有个照应。 头一回做买人这事儿,让宁莞相当不自在,全程板着脸,王婆子以为她不满意,笑着说了不少讨巧的好话。 从牙舍出来,她带着身后十二个人去了一趟官府,待出来时已经将近申时末。 这半天下来,宋玉娘给的诊金就花了个干净。 回去的路上宁莞又顺道去了一趟书斋,她得去干正事儿——买画。 为避免碰见和原主有过龃龉的公子小姐们,宁莞特意避开京都城里最大的书斋,去了长宁街一个不大出名的小铺子。 没想到都这样了还能遇见熟人。 髻簪玉珠攒花流苏钗,身穿流彩暗花百褶如意裙,眉目濯濯,似烟水孤鸾,确与原主有几分相似。 和原主的身名狼籍不同,正当妙龄的温言夏是京都城里不少公子哥儿心头的一枝花,她立在柜前,握着书的手纤纤细细,削如葱根。 身身青绫长袍的楚长庭注视着她,两眼里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这夫妻俩成亲不过三月,温言夏就历经有孕、小产、养身子三个阶段,直到最近才重新在外面活动。 她是高门小姐里有名的才女,出现在书斋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么个小书铺子里。 看见原主的旧情人表哥和旧情敌表嫂,宁莞也没避开的意思,今天下午走了太多路,她是懒得再往别的地方跑了。 叫五月和禾生几个在外面稍等着,宁莞走了进去,只当没看见那两人,直接往摆画的右侧去。 余光瞟见她的楚长庭却是神色一变,温言夏自然也看见了人,她唇角抿起一丝温婉的浅笑,状若无意道:“不去和莞表妹打声招呼吗?半月前她从府中离开,走得匆忙,孤身在外也不容易的。” 楚长庭眸光微有些闪烁,只回想起宁莞往他三叔宣平侯跟前去行的不要脸之事,不悦掩过了旁的情绪,只低声道:“如今这般,也怪不得别人,全赖她咎由自取,也自己受着。” 温言夏放下书,对他这副作态有些不耐,面上却是笑道:“口是心非。” 言罢,走向宁莞:“莞表妹,好些日子没见了。” 宁莞没想到温言夏会过来打招呼,她轻扬了扬眉没有应声儿。 当日温言夏小产,她道是地滑不小绊了一跤,楚二夫人苏氏等人却是不信,疑神疑鬼,总怀疑是原主干的,尽管他们压根儿就没找到证据,但心里还是嘀咕的。 恐怕打死楚二夫人也想不到,事实上是温言夏自己故意往地上摔的,宁沛那傻小子躲草丛的时候亲眼看见的,宁莞也是最近才从宁沛嘴里知道这事儿。 从原主记忆里的细枝末节看,温言夏打心眼儿里就看不上楚长庭,她是铁定板板上的太子侧妃,若非当日在楚华茵的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