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 “忧或者不忧,一个高炮无法解决问题。”高复似有些失落,道,“我倒是希望有人能做出高炮也莫可奈何的武器来,否则这九州着实无趣。我观历史,虽然常有卓越之人,然总可见前人铺垫之痕迹,那卓越便有了折扣。若是有那般横空出世之人,推翻前人陈腐观念,引得九州潮涌,必当一见。” “这般说来,便是王爷。”王允温和道,“这王府中随处可见之物,若翻出去,世人只当王爷是天人了。” “先生说笑了,我自家人知自家事。”高复倒是很不居功,“取巧而已。” “袁都督一心定在江南温柔乡,青州王更爱策马天下。九州里,在火器一道上有所成就的,唯王爷。”王允见差不多,一根根拔出银针,“这般算来,唯有当日鲁班能比上一比了。” “我倒觉得先生敢提出开颅之法,若非胆大妄为,便是有高人指点。奈何先生藏私,不肯将那高人说出来。” 王允忙道,“王爷说笑,实不敢藏私。” “早知如此——”高复有些含糊,下面的话却没听得见了。 停了片刻,高复又道,“无妨,待我将这天下翻过来,总能找得出几位。” 王先生施针完毕,温佳禾便奉上精油,由侍女进行按摩。她便要走,不想高复却道,“温小姐,你跟着王先生畅游九州,家中父母不忧心?要知女子本弱,独身出行,总是令人不甚放心。” 温佳禾便道,“回王爷话。已经出嫁,奈何夫君早亡。女子守寡后,便由得己身。父母虽有许多担忧,但知将我束在家中也不快乐。” 侍女准备好,纤长的双手上了高复的额头,开始按压起来。 “无论何时,总有你这般不太守规矩的女子。” 这评价当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然温佳禾遭逢巨变,已不将闲话放在心上。她只道,“开心或不开心,只有自己知晓。” 还待得再说些话,却见玉夫人手执一封厚信来。王先生便要领着温佳禾回避,不想高复却道,“阿玉,直接念就是了。” 玉夫人看一眼王允和温佳禾,开了信。信封用油纸制成,上面盖了一个小小的凤鸟印章。打开,落出一大叠厚纸张,隐约见上面各样粗细不同的墨线。另有一页薄纸张,密密麻麻地写满小字。夫人轻声,乃是河西某家人来询问,燕王是否将王府的建筑图散出来,现有一女子得了图纸,要在河西修筑与王府一般的屋舍。有地热,有冰壁,有上下通水和热水,甚至还烧了琉璃出来做窗。又说有青州王斩杀京州王的密语传出,乃是先锋军中产出能爆炸的大炮仗之物,烧炸毁了辎重大营—— 高复本被精油熏得昏昏欲睡,可在听见那些熟悉的名词后,猛然起身。他一把夺了信纸,展开扩大的图纸,眼珠随着墨线滑动,当看见几个明显不属于这时代的细微标记后,脸上居然显出狂喜之色来。 玉夫人关切道,“王爷,可是有甚不对?” “对!”高复哈哈大笑起来,“标高,水平,垂直!真是再对也没有了!还有那个大炮仗——” 然高复口中陌生的词汇,室内人都没太听得明白。只他欢喜异常,状若癫狂,连眼睛也冲了许多血色。 笑得一刻钟,他突然收了声,道,“王府图藏在机务部,从未外泄,河西安敢有人私建?至于高炮,更是机密所在,必不会漏失。谁人,居然能按照王府行事?” 玉夫人看一眼信尾,一字一字道,“河西郡守李恒的夫人,顾皎。” “李恒?”高复皱眉,“可是当年烧死那妖女阮之的儿子?” “然。” 高复缓缓甩开图纸,坐在软塌上苦思。 “难道,是那阮之留下的图纸?”他自言自语,却又道,“那小子故意放出来布疑阵?可不对啊,知我病的,只屋中三五人等,他怎会?” “阮之虽擅百工,然对建筑住房毫无兴趣,留下的物品多是文字和机构,少有建筑,更不用提武器之流。”高复仿佛陷入了魔障之中,“难道那小子不仅有个妖女的娘,还另有奇遇?顾皎,顾皎是谁?”他抬头,看向玉夫人,“阿玉,你且去查一查顾皎,务必将她家上下三代——” 温佳禾有些担忧地看一眼王允,可是那顾皎又在河西做了甚事引人注意?王允冲她微微摇头,令其冷静。 他想,得想办法送一封信出去了。 顾皎的名字辗转传扬去了千里之外,连带着青州王力克京州王的机密。 然,当青州王将改良后的大炮仗带着去中原,要攻万州的城墙,却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机。 巍峨的城楼之上,架起一支支巨大的黑铁管状物,无人知那是甚。 他立在战车上,带着疑惑,却无人能解惑。 马延亮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