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洞口,逆光处一片雪白,光芒里走出一匹白马。 马上人着银甲,红披风,鬼面被掀起一半,露出红唇和尖下巴。他扫一眼洞窟,驭着□□白马踱步而来,轻松地舞着画戟。立刻有十来骑黑甲重骑围到他身后警戒,混杂着零星的惨叫声。 洞口还有刚落下来没咽气,却实在无法动弹的土匪。他看也不看,用力将画戟射出去,人牢牢地钉在地上,挣扎两下,不动了。 李恒。 顾皎倒抽一口凉气,抱着她的海婆也全身颤抖。更不用说身后的几个丫头,含烟甚至咬着唇咿唔哭起来,但又怕招了煞星的眼,憋得很是辛苦。 所有人,严重低估了李恒的残酷性。 这下不用顾家伯伯交待,没一个敢乱说曾经想要取李恒项上人头。 马上人居高临下,环视下方,“我的夫人,没事吧?” 声音清亮,又带着金铁。 无人敢应。 白马又走近了几步,行动间皮毛肌肉如缎子起伏,被雪光照得既强悍又优雅。 顾琼本能地退后一步,感觉不太对,立马顿住。 魏先生从后面走来,他衣衫整洁,一点狼狈也不见,只对李恒道,“没想到会遇上土匪,幸好将军来得及时,咱们也都无事。只是将军,你也太粗暴了些。顾家人纯善,想是没见过这般场景,都给吓着了。” “吓到了?”李恒不满的样子,“我的夫人,岂能如此胆小?” 顾皎两腿发软,后背冰凉。这会儿高烧还在,可她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不适,只在心里不断咒骂。鬼老天,死老天,怎么偏她穿来配个煞神?狗屁的将军夫人,谁爱做谁tm做去呀! 骂完一阵,情绪宣泄完毕,还是得面对现实。 顾皎碰了碰海婆,海婆长舒一口气,走出去一步,碰了碰刚那顾家伯伯。顾家伯伯脸上仍有惊惧之色,但坚持着带上顾琼,似要出洞交涉。 也是巧,魏先生后面又走出来一人,肩上扎着一根箭。他取下头上变形的鬼面,露出一张古铜色的硬朗面孔来,冲李恒行礼,道,“将军,前后关口都堵上了,跑冻河去的也被截住了。死去的不论,活捉山匪,计三十八人。” “好。”李恒颔首。 魏先生笑道,“此间着实乱了些,志坚的伤也要尽快处理。” 周志坚无所谓地碰碰箭尾,“小伤,不碍事。” “你是个粗人,当然无所谓了,可夫人和舅爷年纪还小,需得先挪出去修整修整。赶紧地,着人清块干净地方出来,还有这些碍眼的东西,都搬走了。” 周志坚拱手,自带着人下去了。李恒却不下马,伸手拔出画戟,在雪地里插了几下清理干净。他招手,领着身后的铁骑,又呼啸着去了东边。 魏先生走近,顾琼迎上去,道,“先生,刚发生了何事?” 魏先生笑一笑,“遇上山匪了。将军自来龙口县,剿匪的事一日不曾停歇。前日取了他们老大的人头做聘,定被恨上了。今日将军大喜,他们不敢攻城,便守在此处报仇。将军新婚大喜外,又添一桩军功,简直双喜临门。你们说,是不是呀?” 顾皎对一向和气的魏先生刮目相看起来,能厚颜无耻地说出这番话,简直人才。也是,暴君能成其为暴君,非一人之功,该当有个团伙才对。这伙人借着剿匪威慑龙口地主,强行娶了顾家小姐,又借着婚礼招惹山匪,然后迎亲的时候一窝端了。 一套套地,将所有人算得干干净净。 魏先生是排头号的军师,刚才那个假扮李恒的周志坚,只怕就是二号打手了。 顾家伯伯陪着笑,拉着顾琼称赞将军鸿运当头,双喜临门。 顾琼勉强地敷衍了一阵,告退。他让各个兄弟赶紧出洞,帮黑甲收拾尸体的收拾尸体,收马的收马,套车的套车,再将散乱的箱笼重新整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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