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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的意思。温夫人身体弱,撑了两个白天便熬不住,回去养病兼待客了。

    天黑,屋中油灯逐渐弱起来。

    她看得苦闷,合上书本,起身活动身体。因炭火日夜不停燃烧,屋中积了不少火气,令人头晕。她推开窗,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

    廊下红灯笼安静地亮着,院中白雪铺了一层。

    一个小丫头坐在小凳子上,裹着一床厚衾,打盹点头地守夜呢。

    她笑了一下,可对着白雪的冷光又笑不出来。

    这几日忙着学东西,通晓李恒的坏处。好话歹话说尽,唯独没提的是洞房和生子的问题。大约在顾家人眼里,并不是大问题。可她实在无法突破自己的心里防线,即刻和一个凶名在外的陌生男子睡同一张床。

    她咬着手指想了许久,半晌开了窗,艰难地翻出去。

    洞房暂时是不想洞的,那就在雪地里冻半宿,先生个病在说。

    要李恒不管不顾硬来,便是真畜生;若他还算是个人,不和病人为难,姑且——就多了几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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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出嫁

    顾皎吹了小会儿冷风,手足冻得冰凉,打了好几个喷嚏才原路返回。幸好那小丫头睡得死沉,没发现。

    她躺上床,心里火热,翻来覆去睡不着。

    因是在腊月里,距小年只七八天,能隐约听见一些爆竹声。

    待到三更时分,梆子响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这一睡便如坠火海,浑身灼烫得痛。

    顾皎在现代的时候算是个健康宝宝,父亲为了锻炼她的体质,从五岁上开始学习游泳。不论秋冬春夏,一周总会游上两个小时。冬天穿单衣吹会儿风,别说感冒,喷嚏也没一个,再冲个热水澡又活蹦乱跳了。可来了这边,已经开始感觉体力逐渐崩溃。

    她煎熬了许久,直到房间里有人走动。

    “谁?”额头上一阵冰凉,她立刻开腔。

    “是我。”海婆的声音,“你烧得有点厉害,我帮你擦擦身,再喝一碗药。”

    顾皎睁开眼睛,房间里燃起许多油灯,照得通明。

    海婆穿了件水粉的厚袍子,半坐在床踏板上,用湿布帮她擦洗;一个眼生的小丫头,约莫十岁左右,捧着温水站旁边伺候;另有几个没见过的十四五岁的丫头,在规整房间里日常用的东西。

    大红的喜服已经搭在屏风上,缀满珍珠的头冠也在灯下静放辉光。

    温夫人担忧地站在屏风边,满脸担忧和不舍。

    是了,今儿是正日子,得赶在辰时出大门。

    她强撑着起来,“我误吉时了?”

    “没,还有会儿。”温夫人安慰道,“箱笼该收的已经收了,你随身用惯的物件也让丫头们打包好;外面的车驾,你二哥在管的,又有李将军的人护卫。全都安排好了,你只管穿衣梳妆。”

    海婆扶着她坐好,帮她擦后背,“怎么就烧起来了?”

    “昨晚上睡不着,心里燥得慌。我开了会儿窗,贪凉了。”顾皎咬唇,“对不住,我该照顾好自己的。”

    她长得幼小,皮肤白,下巴尖,特别是昏黄的灯光一照,显得没精神极了。她眼睛还大,带了几分不好意思,怯生生地看着温夫人,如同驯鹿一般。温夫人立刻就有些受不了了,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礼仪,站到床边,“我的儿,娘晓得你受苦了。”

    顾皎本来想忍住的,但来了顾家近九日,除了威逼利诱和感情拉拢之外,这是第一句理解和心疼她的话。她鼻子有点抽气,眼圈就红了,还强道,“一点也不苦,只是有点后怕。要不是有爹和娘,我这会还不知在哪里呢。”

    温夫人见状,也坐到床踏板边上,拉着她的手安慰道,“皎皎别怕,海婆从温家跟我来顾家二十多年,最妥当不过。当年我生了你二哥,身体不好,是她昼夜不眠帮忙照顾。后来生了……生了你,是早产的,猫儿一样。你爹说怕是养不活,我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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